嚴浩瑋看醫生的額頭上那層密密的薄汗,甚至檢查韓汐悅傷口的時候手都在發抖,怒氣衝衝的一把扯開那名醫生,隨即便安排到:“備車,去醫院。”
韓汐悅臉色蒼白,全身無力的靠在蘇青的身上,看著韓慕的目光卻十分的堅定:“不用了,我相信他,在倫敦所有醫生都說要截肢的時候,是他動的刀,我相信他。”
嚴浩瑋和韓zheng熙頓時想起三年前在倫敦,所有醫生對她的腿都束手無策,所有的診斷都是需要截肢,那時候所有人的心裏都涼了一片,包括韓汐悅,她那時候多麼樂觀的一個人,可是卻想過寧願死也不要截肢。
隻要可以活著,少一條腿又怎麼樣,最後是副院長負責的手術,就在手術快開始的時候,院長受托帶著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來了,嚴浩瑋當時並不同意換人,畢竟副院長經驗遠遠比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要可靠多了。
帶著口罩的韓慕隻是朝著手術室看了一眼,伸手提著副院長的衣領將他丟了出來鎖上了手術室的門。
聽韓汐悅這麼一說,嚴浩瑋自動屏蔽韓慕的鼻子嘴巴,隻看他的眼睛,真的和三年前在倫敦醫院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一樣:“真的是你?”
韓慕不答話,隻是看著韓汐悅的傷口發愣,當時在倫敦醫院確實是他動的手術,而且是延陵勳私下帶著他見了院子,礙於延陵勳的身份院長才不得不答應讓他進手術室的。
韓慕楞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麼,推開擋著他的醫生一把將韓汐悅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直直的上樓,將她抱回房間,放床上躺好,拿過自己的背包拉開,嘩啦啦的倒出一地的東西,從那堆不知名的東西裏找到一些藥水和繃帶,像是處理一般的傷口一樣,消毒,擦藥,裹上繃帶便完了。
嚴浩瑋覺得他處理得太過敷衍:“就這樣,你有沒有點責任心啊?”
韓zheng熙剛才一直在觀察韓慕的手法,很熟練,看著韓汐悅的傷口大家都很驚慌失措,連A市醫術精湛的醫生都嚇得一頭薄汗,可是他眼底卻一片沉穩,好像從來都沒有亂過,伸手讓嚴浩偉閉嘴:“我相信他。”
隨後對著嚴浩瑋說道:“不管韓先生需要什麼東西,所有東西都必須第一時間安排。”
為了方便照顧韓汐悅,嚴浩瑋特意將韓慕的房間安排在了韓汐悅的隔壁。
韓慕幾乎一整晚都沒睡覺,韓汐悅的身體狀況第一,韓zheng熙也沒過多的問她到底去了那裏,第二天給韓汐悅檢查傷口換藥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卻引來韓汐悅的不悅,明明大家隻是因為關心她,可是她卻出奇的火:“你們全部都在這裏做什麼,我又沒死,全部都看著我做什麼,害怕我又偷跑出去嗎?現在放心了,傷口都能見到骨頭了,跑不了了。”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情緒太過激動了一點,這火發得有點莫名其妙,韓慕支走所有人,看著她小腿上的傷口,如果治理不當,這裏以後應該會留疤,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叮囑韓汐悅:“保持心平氣和的心態,控製自己不要隨意發火,你現在沒有免疫力,你這樣控製不住自己莫名發火對你身體影響會很大,你昨晚和南宮辰謹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間發這麼大的火。”
“與你無關,”心情很不好的賞了韓慕一對衛生眼,這麼八卦,去當娛記好了。
韓慕對她的這種態度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看著她沒有一絲活力的雙眼:“困了吧,睡吧。”
她剛剛才醒過來沒多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又睡了過去。
韓汐悅這一個月在韓慕的悉心照料下腿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床慢慢走路了,嚴浩瑋這才相信韓慕是沒有惡意的,把韓慕當貴賓一樣伺候著。
韓汐悅這幾天幾乎都沒有怎麼吃東西,瘦得厲害,每天都躺在床上,一開始是因為小腿上的傷不能下床,後來傷口不太疼了,可以活動活動了,可是卻覺得沒精神,隻覺得困,隻想睡覺。
A市已經進入冬天了,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這一次,她從來沒有想過南宮辰謹,她不是不想,每天都隻是覺得和蘇青還有嚴浩瑋說說話她都覺得累,隻想閉上眼睛休息,閉上眼睛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韓慕也不知不覺在韓家住了一個月了,韓汐悅腿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樓下那株梅花,在雪地裏鮮豔得如血一般鮮紅,四周被大雪覆蓋,沒有一絲生氣,唯獨它傲立在風雪中一枝獨秀。
貼在玻璃窗上的手指突然慢慢卷縮起來,身體的某個地方在開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