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他再沒見過梁寶貴。
後來有幾次他刻意在那個PUB周遭閑逛,卻再沒有見過她。
那天他在門外恍惚了半個小時,她始終沒有出來,又或者說,是有其他的出口,她見到他,故意繞道而行,避開了他。
避開他。不同於他避開她。
他是近情情怯。她一定是厭惡極透吧。
寧林無比沮喪,他討厭女人,討厭那種負債或者逼迫的感覺,一旦接近,就會如上次失敗的約會那樣,生理不適,甚至嘔吐,誰都不能靠近他,他是那樣地清白幹淨,他不能憑著她們沾染了自己的身軀,他是不是有佛家的宿緣,才會如此地厭棄女色,隻是,梁寶貴,他該怎麼辦。
如此心魔糾葛,他無法呼吸。他打電話給付理斯,簡單解釋了一下這半年疏遠的理由,無非就是商場官話,生意忙,應酬多,雲雲。付理斯聲音黯然,情緒低落,止口不提梁寶貴,寧林盡量地拖延著談話的時間,從而轉動思維,妄圖將話題轉到梁寶貴身上。可是,直到後來,他都絕口不提梁寶貴,後來還是寧林忍耐不住,問道,那個女子,梁——付理斯打斷他說,我跟寶貝分手了。
付理斯逢喊梁寶貴,都是隻喊後兩個字——寶——貴,寶,貴,久之,變成寶貝。
跟寶貝分手了,怎麼可能。寧林詫異在當前,他那樣奴役自己屈尊畏命的,怎麼舍得分手。付理斯口舌生啞地說,我現在受了傷,無顏見人。否則,一定與你同飲一杯,哎。
寧林幾乎馬上要飛過去見他,他說,不要緊,我去探你。
付理斯推辭了一下,卻拗不過寧林的堅持,於是,寧林看到了狼狽的他。
竟然是這樣的狼狽。唇上泛著暴皮,脖子上有淤痕,麵色蒼老,神情沮喪,這是倜儻名公子付理斯?
付理斯輕緩地說,寶貝毀了我的車,我試圖阻止,於是,她怒了。
如此的殘烈,他依舊不改口,寶貝。真是寶貝。
寧林手撫額頭喊了一聲GOD。然後不知道再有何話語評說。如果,不是梁寶貴,他一定會義憤填膺地指責其無恥。好聚好散也就罷了,為什麼一定要撕破臉。付理斯絕無可能對不起她。一時間複雜的情緒襲擊了寧林,好像一下子,他就找到了兄弟手足情。盡管他一直抗拒著付理斯,抗拒著自己稀落的童年,但是這刻,他分明地感覺到難過,付理斯那樣萎謝了,如同他當時的萎謝。兩個男人,分隔時空生活,卻同樣為一個女子萎謝。他心有不甘。卻聽到付理斯說,不知道寶貝現在怎麼樣了。我很掛住她。電話不接。我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