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隆重。在遲到的15分鍾裏,寧林看到一個隆重的鑽石花綻開在他麵前,從頭到尾鑲上了寶石的她,照耀得寧林睜不開眼睛。他不由得厭惡地皺了一下眉。當然他非是喜歡出水芙蓉樣的女子,但是如此一團錦繡,實在是他無法逼視。
潘女緊張到無法言語,眼睛始終不敢正視寧林,吃飯途中,兩人未發一言,寧林有點磕睡,於是準備飯畢即送她回家,然後自己也回去睡覺。
潘女似有若無地猶豫了良久,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可不可以飲一杯?隻一杯。
無法抗拒的邀約,寧林強作精神,於是他們到了PUB小坐,潘女要了烈酒,勢要不醉不歸。寧林不善飲,於是點了紅酒相陪。一來二去之後,潘女趁著夜的曖昧,膽量陡增,身軀挨上了寧林的腿,順便手臂彎過來,繞住脖子,寧林隻覺眼前一昏,伸手將之推開。
強烈的生理不適,他開始天昏地暗,他忘記了去道歉,那一把被他推開的驚訝的人,而是徑直走向洗手間,喉間堵塞,幹咳,嘩嘩擰開水,對著頭衝了下去,腦海裏一片荒蕪,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鏡子裏煞白的臉,同樣嚇壞了自己,他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裏,不要再讓稍微的疏忽,破壞了平靜。
他轉身離開,剛一推開門,他再一次暈眩。
梁寶貴。
竟然是梁寶貴。
他這樣狼狽的,麵帶水珠,衣冠不整地,匆忙逃竄地,遇到梁寶貴。
人生何處不相逢。偏偏是她。他躲著,藏著,避著的她。
梁寶貴沒怎麼變,一片單薄遮住身,惹火又妖嬈,仿佛手臂一振就有春光泄露的危險,她這樣妖。他屏住呼吸,她會一如既往吧,視而不見。反正他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她男人的哥們兒中的一個,無奇無險的,她當然視若無物。
隻是他。
他幾乎要哭出來。
他真的是難以割舍她。盡管迄今為止,他們未曾說過一句話,未曾同過一段路,未曾對視過一秒種。
然後他看到梁寶貴果真一如既往地,視而不見地揚了揚眉,便側身過去,他茫然地站在熙熙攘攘的狹道間,音樂和美酒湮滅了愛恨,他忘記了時光,隻孤獨站著,被她忽略的片刻仍有餘溫,他隻是,想問候她一句,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