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光年裏這樣一個黎明(2)(1 / 1)

我歪在柔軟的沙發上。斜斜地看著碩大的屏幕上逐漸被色彩填滿的歌詞,聽著K友聲嘶力竭的呼喊。

唱K我隻唱情歌,悲情的那種。並要求絕對的安靜,和最高限度的黑暗。我通常很動情,雙眸含著深情,注視著畫麵上的虛設場景,仿佛那就是我多年前曾經曆經的故事一樣,飽含悲壯地去詮釋。當然,我通常會被ABCD中的某一個打斷,他們會好奇那些生僻的歌的出處,更會好奇我如此神靈附身的狀態——那個女人,不是漠然到麻木的嗎?

記憶可以不在,與記憶有關的歌卻一直存在。就這樣一代一代地,從流行變為濫俗,再變為經典,從不同人的嘴裏唱出,勾引著那些陳年舊事,和曾經溫暖過你生命的某個片刻然後謝幕消匿的那些人。

唱《挪威的森林》的時候,我會想起Y,很多年前。他曾經無意地告訴我,這首歌詞,便是我們關係的寫照。他永遠走不進我的心裏,我永遠擁有自己的森林。我沒有反駁他,他愛著我的時候,我正在盤算我該愛A還是愛B,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把愛和Y聯係在一起,盡管我們狀如伴侶,又經常真槍實刀地爭執。

唱《LEMON TREE》的時候,我會想起B,他是一個流浪歌手,他給過我無盡的傷痕,並且無數次重新愛上我,又重新將我躲,在愛恨盤錯的那些年裏,我無法喘息,掩麵哭泣,他曾在眾目睽睽之下唱《LEMON TREE》送給我,也曾在眾目睽睽之下遠離我……當然,這都已經過去。

唱《寫一首歌》的時候,我會想起W,那個晚上,我迎著風唱:太陽在你的眼睛,月亮在我心,現在我唱這首歌,啊隻為你。W說,如果某一天,某一個沒有約定的聚會上,你突然唱起這首歌,你說,我會不會愛上你。聽完這些話我狂笑不止。W是雙魚座男子,典型的空中的夢想家,誰會拿他當真,誰會被他當真。

唱《像我這樣的朋友》的時候,我想起M。大學校際體育比賽的空檔,他躍到主席台,當著全校同學的麵,抱著麥克風低沉著嗓子唱起這首歌,當時嘈雜的校園頓時一片瓦靜,幾乎可以聽得到摒住的呼吸。被壓抑著緩慢進出,和他奇怪而又沙啞的嗓音,那一刻,我可以肯定,全校的女生都愛上了他。當然,隻是瞬間的錯覺而已,曲終人散後,他頹廢地走下主席台,我一直記得他落魄的背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