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玻璃(1 / 2)

“咣當!”在黑暗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人也很容易入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重的鐵皮木門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唐菲兒終於回來了,一手一隻塑料袋,將林林總總近十個飯盒放在地上後,又抬進來一箱啤酒,不發一言,轉身離開,就在鐵皮木門行將關閉之時,我頓時睡意全消,急著大喊:“喂!至少給個手電筒吧,這黑咕隆咚的把東西吃到鼻孔裏咋辦?”

“吧嗒”,門外起開開關的聲音幾乎跟關門聲同時響起,我頭頂一根日光燈在閃了半天後終於亮起了昏暗的、灰黃的光芒。“不一起吃點,這麼多我也吃不完啊!”我的喊聲已經無人理會,唐菲兒沒有去而複返。抬頭看燈,低頭看食,我自我安慰道:“一個倉庫就點一盞燈,果然資本家都是吝嗇鬼,不過總比沒有強。”

食物很豐富,很可口,葷素搭配的也很平衡,唯一的不足是大部分的飯菜已經冷了,有些已經誇張的上了凍,但這並不妨礙我吃的津津有味。我的一隻手掌被剌了一個大口子,纏著厚厚的繃帶,所以每次都隻能放下筷子,舉起酒瓶,放下酒瓶,舉起筷子,一口酒,一嘴飯,一塊肉,倒也享受。

拍了拍漸漸鼓起來的肚皮,我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飯菜蓋上蓋子放好,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要是林墨今晚不召見我我還能當個宵夜啥的。至於說為什麼我肯定林墨會今晚放我出去?其實很好猜,要是她不怕我把這玻璃倉庫變成化糞池我倒是也沒意見。

都說飯飽思淫欲,而我此刻隻想靠著牆壁夢周公,剛剛被唐菲兒打跑的瞌睡蟲又上來了。在多出了五六個空瓶子之後,酒精的作用也總算發揮出來了,我的意識漸漸開始變得模糊。倉庫密不透風,倒不用擔心半夜被凍醒的問題。地麵也還算幹淨整潔,也不用擔心一個翻身睡在了碎玻璃上......

我發現自己周圍一片漆黑,燈呢?我有點恐慌,雙手開始四處亂抓。一點光芒在遠處亮起,我欣喜若狂,開始朝著光芒狂奔,漸漸地,光芒越來越大,一輛疾馳在隧道裏的火車冒著滾滾濃煙,呼嘯著從我而來,光芒盛到了讓我睜不開眼的程度,我開始用手阻擋,拚命地往出口跑去,同時大叫道:“啊!”一睜眼,一束強烈的手電筒光刺的我馬上又閉上了眼睛。

“奶奶的,你幹嘛!”再一次睜眼,我打掉手電筒,睡眼惺忪的看著蹲在我跟前的林墨,“害得我還以為自己被火車撞死了。”林墨依然還是白天的那副裝扮,隻不過多了一件男士外套,是白色的,胸口處還有一塊淺紅色的斑點。林墨的臉上多了一絲倦容,少了一份榮光。“男朋友挺體貼的呀。”那件白西服我熟悉的很,我跟它的主人剛剛結下了大仇,我指著上麵的紅色斑點道,“那是老子的鮮血染成的。”

“怎麼還沒死?”由於距離太近的關係,我能感覺到林墨的吐氣如蘭,讓我心神一蕩。媽的!我咬了一下舌尖:“閻王爺不肯收,我也沒辦法。”

林墨站了起來,或許蹲太久了腳有點發麻,起來有點趔趄,我伸出手想去扶一把,卻在半空停住了,見林墨沒事又收了回去。“假惺惺!”林墨語氣如冰,冷漠似鐵,臉上的不屑表情盡收眼底。我手一攤,無辜道:“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幫你我得冒著傷口開裂、流血受痛的危險,以現在你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值當。”

林墨從箱子裏抽出一瓶酒,熟練地用銀牙咬開,再用筷子挑開我的餐盒,不客氣的吃起了我的宵夜:“一瞬間就能考慮這麼多?”我聳聳肩:“我是真小人,不是偽君子,考慮的當然要多一點。再說了,做一件事之前把得失考慮清楚明白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白天這一跳後,我意識到我必須得把老爸老媽考慮進去了,不得不發點狠了。社會上的小混混還懂得禍不及家人的道理,他狗日的居然敢那這個威脅我!

“山莊的饕餮大餐還比不上我這剩菜剩飯來的可口美味嗎?”看著林墨吃著有滋有味的樣子,我主動挑起了話題。林墨撥拉出一塊萵苣送進嘴裏:“別提那該死的慈善宴了,我怎麼可能跟一幫虛偽惡心的人在一起吃飯,吐都來不及。”

“那應該讓人早點送你回來。”我隨口應付了一句。

林墨停下了筷子,眼帶戲謔:“他們隻想著怎麼把我灌醉然後送去他們床上,怎麼可能把我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