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說話期間,魏明樂也順利下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很自覺的過去準備拉他一把,可惜這家夥隻是看了我一眼,沒有伸手,一副我很行的樣子,令我熱情伸出的雙手僵化在了半空。最後是強子,聽到頭頂沉重的風聲和看不見的壓迫感,我和魏明樂默契的閃開,各自跳向一邊,強子那一身子的五花肉,哪怕被碰到一下都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強子被摔了一個結實,好在地麵不是水泥柏油地,而是夯土地,這一摔聽著聲音巨大,實則不痛不癢。果然強子哼哼唧唧的爬起來連揉都不揉,怒道:“別以為我沒看見,猴子、魏鐵頭你們忒不厚道了!”
“你逗我呢,我能厚道嗎?也不看看你啥身形。”我回敬道。我這一“厚道”估計能把自個兒埋“厚土”裏了。
人員集結完畢,我們開始查看現場的環境。我們所在的是一個衛生間大小的密室,四個充滿著陽剛之氣的大男人往這兒一杵,立馬我就感受上四周陰冷的空氣變得溫暖起來。“咚”郭毅一腳踢開麵前虛掩著的房門,露出一條黑沉沉陰嗖嗖的墓道。“這是聚陰室,用來聚集整個墓室的陰氣,然後再通過氣穴把陰氣送到上麵的那群白毛屍體那,用來煉製趕屍。”郭毅說道,人卻已經踏進了那條墓道。
這個墓道的寒氣更甚,我都能感覺到我的皮膚上都有一層薄霜了,受此影響,我們四個人的距離隔得很近,幾乎是貼著彼此在前進。整個墓道安靜的就像一潭死水,隻剩下我們四個人錯亂的腳步聲在裏麵回蕩。密閉狹促的墓道都不能容下兩人並肩而行,我們隻能一個跟著一個縱向而行,像極了一串羊肉串等著人來吞噬,特別是在養屍地的氣穴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讓人的情緒也不自覺的負麵起來。焦躁、沉重、驚恐。
就這樣我們沉默著在墓道裏麵前行,好在墓道不算太長, 約摸五分鍾後一道開著的小門就出現在我們麵前。郭毅稍稍停頓了一下,轉頭提醒道:“準備好嘍,裏麵的場景說不定會讓你終生難忘。”率先隱入了小門後麵。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深呼一口氣,第二個進去。
雖然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一踏進房間,我還是感覺從我的腳底板下瞬間竄上來一隻冷箭,直達我的腦袋,頭皮一下子炸麻開來。滿滿一房間橫七豎八卷曲的死屍,有的能明顯看到那斷裂的骨骼和被反綁的姿勢!堆積如山,如海如淵,我仿佛肉眼就能看到那濃濃的、化不開的戾陰之氣。
“這些應該就是提供給那些白毛屍體的陰氣來源了。”背後想起郭毅的聲音。饒是他身經百戰,神鬼不侵,見到這幅人間地獄還是有點牙齒發顫。“這個墓的墓主人真夠狠的,殺那麼多人殉葬,作孽啊!”強子的話讓我仿佛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他們被反綁著雙手趕到這裏,有的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有的呼天喊地,涕淚漣漣;有的破口大罵,奮起反抗,但無論何種狀態,迎接他們的都是冰冷的眼神和揮起的屠刀......
“有人來過。”魏明樂和郭毅異口同聲道。被兩人的話這麼一點撥,我收回心神,開始托著下巴用腦袋思考。強子發話了:“嘿嘿,不用想了,指定有人來過了,你見過那個貴族大墓大葬活人是堆在一個房間裏的,而且不說擺個七星北鬥啥的,誰見過擺這麼亂七八糟的殉葬?”強子總算在腦力上勝過我一回,得意道,我竟無語凝噎。古人即便使人殉葬,死後一般也會根據一定的規矩和方位來擺放殉葬者的屍體,比如若是去陰間服侍墓主的,那怎麼著也得把殉葬者葬在墓主同一室,像這樣男女不分,隨手亂扔的情況,你讓墓主如何享用?
“走!”或許是這一發現刺激了郭毅,他那死人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淺紅,急急忙忙朝著屍山血海走去。走了不到一半,我們就發現了異樣:這一房間的死人裏起碼有一半左右的身上穿著明顯是現代的衣服,有些甚至還能隱隱看到上麵的卡通圖案和身旁散落的現代首飾,其中的一具屍體,甚至還能模糊地看清楚他的大致容貌,死了絕對不超過一星期。我們四個人的心一下子又揪緊了,動作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輕手輕腳。
用比平常慢了兩倍的速度穿過房間,麵前的空間又一下子變得寬敞起來。“有人在不斷地往裏麵填人。”礙於裏麵逼仄恐怖的氛圍和現場,我們一直憋氣低頭,一出來強子就大呼一口氣道。“肯定就是那些個養屍人了。不知道他們多久來一回,可千萬別給碰上了。”我低聲道。這會兒遇上了,那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除了拉出去打一架,根本沒法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