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遊擊(二)(1 / 2)

一座山,一座幾乎終年沒有人進入其中的山,沐浴著同樣的陽光,忍受著同樣的風雨,它的一頭樹木繁茂,另一頭卻是稀稀拉拉,怎麼看都覺著奇怪別扭。且不說這裏沒可能有人來放牧,即便有,馬羊也不可能就找一塊地兒啃,老美更是沒來這裏投過原子彈,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裏被人為破壞過,這片山林也不是什麼名山大川,要說有人會在這裏搭棚隱居起來的,那最有可能就是蔡和了!簡單的分析過後,我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掩飾不住興奮。

望山跑死馬,欲海萬丈淵。古人的話語不可謂不精辟,我們的腳程也不可謂不快,已經完全放棄了愛幹淨這一人類的重要特質,放下身段忍下惡心得在林間穿梭。前幾天的大暴雨遺留下的痕跡依然還在,山林裏一片濕潤,腿上的泥巴已經高過褲腿子,直逼大腿,頭頂的秀發已成了“鏽發”,不再是頭皮屑的專屬,許許多多不知名的小蟲都在上麵做了窩。即便如此,在我們的體力完全耗盡前還是走不到那裏。山,還是那座山,依然靜靜的矗立在那裏,不言不語,不卑不亢。

終於,我們都倒下了。除了魏明樂和郭毅之外,我們每個人都或靠或倚,精疲力竭,動彈不得。我們誰也不是那位內褲外穿的變態男,衣服一扯,雙手一伸,就能拔地而起,飛翔於天際。魏明樂和郭毅站著,不是說他們不累,而是為了防止蔡和偷襲,站著總比坐著要來的迅速,這是他們多年提留著腦袋幹活所積累下來的經驗,老魯要不是身負重患,也是會如此的。事實上,我們坐著的三個人也都是背靠大樹,雙眼亂翻,警戒四周。

“沒想到這地道戰變成了遊擊戰了。”強子耐不住寂寞,發話道,可惜還是沒人搭理他。從古墓出來起,我們這一行人好像又回到了初始狀態。“老魯,你回來就回來吧,咋還帶個刺頭呢?”這回強子索性點名了。其實強子是在沒話找話,原因我們都知道。

果然,老魯抬了抬眼皮子,老臉有點無光:“老子是被追殺的,懂不?要是沒這刺頭我還回來幹嘛,早在女人床上快活了。媽的,蔡和這個王八蛋,趁我不備搞下三濫的偷襲,要是單挑我能這幅光景?”最後老魯還不忘替自己的失敗解釋一番,隻是沒人在意罷了。

“話說你居然結過婚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強子口不擇言,“你老婆在的時候你也天天出去采野花?”我要是老魯,應該會一巴掌撕爛強子的嘴巴。

“嘿嘿,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隻是我想說的是我是真性情,你們卻是偽君子罷了。其實我除了玩女人,還賭博,酗酒,隻可惜你們隻會盯著某一項不放,我是個真正的爛人。”老魯不自覺的笑了笑,“老婆沒了,孩子死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背後捅刀子,我注定不能像你們這樣細水長流,享受生活,我隻能快速消費懂不?把你們花一輩子時間玩的女人,喝的好酒,花的金錢濃縮到幾年一口氣做完。這麼算算,我是不是又跟你們一樣了?畢竟總量沒變嘛,隻是時間長短而已。”

我沒想過因為強子的爛嘴而讓老魯說出這麼發人深省、振聾發聵、帶有哲理的話來。的確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著的不如偷不著的,人永遠是那麼的矛盾無恥。“美女在懷,無論你是十六還是六十,都會淪落到禽獸不如的階段。”沉默了一下,我說道,算是替老魯鳴個不平,其實又何嚐不是在為我們找借口呢。垃圾食品人人愛,更何況人渣了。

“嘣!”就在我們打算結束談話,起身趕路的時候,弓弦撥動的聲音冷不丁的從我們的側方響起。我們的身體反應也算是到了極致,立即倒地臥草,側身閃避,直到聽到如鈍刀剁肉般“咚”的一聲後,我們才紛紛抬頭,一隻製作粗糙的箭矢直愣愣的紮在樹幹上,箭簇的一半已經沒入了樹幹中。“沒人中獎吧?”強子大聲問道。我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鬆口氣搖搖頭。

“嘣!嘣!嘣!”幾分鍾內,彈棉花似的又飛過來好幾支差不多工藝水平的箭矢。“看到那棵最大的樹了嗎?”魏明樂躲在樹幹後麵道,“他躲在那棵樹上麵,我們分散前進。”雖然沒看清楚是誰,但我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除了蔡和還能有誰?術業有專攻。看得出來,蔡和雖然在趕屍養屍領域執牛耳,在弓射方麵不但弓箭製作水平不行,瞄準射擊也是學藝不精,爛的一塌糊塗,這麼多箭射下來,愣是沒一支中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