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龍化雪(一)(1 / 2)

長沙的天氣實在是感人,入夏沒多久就已經開啟了暴走模式,路上的行人車輛瞬間較之春天少了一半,我們一刻也沒有多待的心思,買上一張車票連滾帶爬離開了。這裏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景不行,人不行,臭豆腐更不行。

火車載著我們繼續向西,越過崇山,跨過峻嶺,星月奔襲六朝古都——西安。受不了長沙炎熱的天氣是一方麵,更重要的原因是特課發現了龍初虎的蹤跡!我很想把這條消息捅給林墨換取情報,但仔細一想這事兒知道的人還不多,捅出去很容易暴露我臥底的身份,再則我也很期待從龍初虎嘴裏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出來,要是能通過他找到吳乃定一夥人就最好不過了,這麼大一個情報琉璃司那群娘兒們不得被我訛得死去活來?啊!背靠大樹就是好啊,坐享其成的味道真是好啊!

列車準時停靠在了站台邊上,我們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隨波逐流,剛出車站,就被一雙大手摁住了肩膀,定睛一看,可不是原天機門“雞尾”的二當家,現特課西北辦事處的二當家楊福才嘛。隻見他原本亂糟糟的頭發變成了清爽的寸頭,胡子拉碴的下巴光滑如鏡,見了我們笑嗬嗬的道:“兄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

“這不是老楊嘛,真是老烏龜脫馬甲,轉眼變成蛇了!”強子也是小小興奮了一把,上去就擂了楊福才一拳。楊福才哈哈大笑:“沒想到你們就是梁老大口中的特派員啊,那麼特派員同誌,咱們上車吧?”楊福才把我們帶到一輛商務車前,自己打開車門跳上了車。此次就他一個人過來,司機隻能他來做。“我怎麼看他怎麼像是帶鬼子進村掃蕩咱老百姓的漢奸呐?”強子看著楊福才的背影偷偷笑道。“嗯,也許是氣質問題。”我同意道。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入幽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當鬼當久了想做回人可就難了,同樣的,土匪做久了那股子匪氣隻會經久彌香。

楊福才是一個健談的人,一路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從西安曆史風貌到美國大選無一不談,楊福才也是一個處事圓滑的人,看到我們低垂的眼瞼和耷拉的腦袋,他知道我們誌不在此,後半程路索性閉口不言,專心開車。這就是他能在天機門杜偉憲手下當老二而不死,又能在杜偉憲倒台後,搖身一變成為特課西北二把手的原因。

車子駛入特課大院後,楊福才跳下車,把我們引到了食堂。中國有一個特色,會議上的內容都是放屁,飯桌上的談話才是決定。觥籌交錯間,楊福才從懷裏掏出兩張照片扔在飯桌上,我和強子各自拿起一張。照片上的男人個子矮小,頭發已經有開始禿的趨勢,胡須幹淨,左耳鬢上有一塊斑點,不知是老年斑還是胎記,旁邊一個風情萬種的妞兒喜笑顏開,女人的眼睛盯著包包,男人的眼睛則含情脈脈的看著那個女人,等待著服務員刷卡。一看便知,又是一個男人出軌偷腥的典型教材。“這就是龍初虎?”我抬頭問道。

“嗯。”楊福才點點頭,“照片背後是他的地址,我們的人發現他之後就跟了他三天才摸到的。”“辛苦了。”我點點頭,收起照片道,沒想到龍初虎居然是這麼一個好色糟老頭兒,這令朱晉三、鄭廣廉等老一批天機門元老辛辛苦苦在我心中樹立起來的光輝形象轟然崩塌。不過,要不是那樣的人吳乃定他們也收買不了吧?

“龍初虎,人如其名啊,瞧著肌肉棒子的身材,不行,這回我得帶上家夥,不然還真有可能吃癟。”強子在一旁盯著照片,嘖嘖稱讚。

“你是用屁眼看的啊!這麼個猥瑣老頭也能叫肌肉棒子?那我是不是能叫變形金剛了?”我不屑道。“你特麼才眼瞎呢!這不是肌肉是什麼?”強子惱怒的把照片拍在桌子上。的確,照片上的男人正在晨跑,隻穿著一件灰色短袖,汗水濕透了他的胸口,花白的頭發整齊的一邊倒,腿上的肌肉足以和足球運動員聘美。

“這...兩個龍初虎?楊福才你耍我?”我也將照片拍在桌上,證明不是我眼瞎,實在是楊福才太奸。

“侯迪手上的照片的確是龍初虎,盧強手上照片裏的男人叫王照雪,是當初引何令蒼入局的人。”當初朱晉三做局,鄭廣廉是我們的引路人,沈自康帶的是地龍會一行人,龍初虎帶的就是吳乃定,這個王照雪就是帶何令蒼入局之人,某種意義上來說,王照雪就是把何令蒼帶向死路的催命鬼。何震坤應該找王照雪才對。我心裏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