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人(1 / 2)

“趕緊把這玩意兒收起來。”白俊升他們一走,我立馬衝強子嚷道。我雙手現在裹得跟叮當貓一樣,凡是都得強子代勞。“喲,剛才不是激動的口不能言了嗎?”強子樂嗬嗬的把那三等功勳章扔進床頭櫃裏。

“領導麵前總不能表現得我過於淡泊名利吧?”我死鴨子嘴硬道。自從明白了這勳章得靠鮮血和生命去澆灌的,我就失去了興趣。這哪是榮譽啊,簡直是催命符,還不如給我一箱子洗發水呢!“在我眼裏,這玩意兒也就比破銅片片好一點,要說勳章嘛......”我看著自己肩頭的傷口,出院後這裏應該會留下疤痕吧。“這裏才是我的勳章!”

“說得好!”門口一陣掌聲響起。我抬頭一看,驚訝道:“你不是跟白老頭兒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什麼東西落在這兒了?”強子嘿嘿一笑:“讓我猜猜,一顆芳心,對不對?”“滾!”我和陳嘉瑜同時罵道。

強子當真“滾”出去了,說是去拉屎。其實他的理由有夠爛的,廁所房間內就有,但我和陳嘉瑜居然都沒有提出異議,少了他我倆還真有點小尷尬。“是白老讓我留下來的,你可別誤會了。”最終還是陳嘉瑜主動解釋了,“‘馭人鼎’已經被打撈起來了,白老還要留在廣州處理一些瑣事,我左右沒事了,就讓我過來照顧你這個‘英雄’幾天......”

“慢著慢著!”我伸出手道,“你說啥?‘馭人鼎’?不是應該叫‘精明洞淵之鼎’嗎?”隨即我又想起了在林墨那邊看到的兩個鼎,太極飛雲洞劫之鼎和天地陰陽之鼎,林墨又叫它們玉鼎和長生鼎,還有我的那個蒼龜大蛇蟲魚金輪之鼎,又叫黃金鼎。“簡稱是嗎?”

陳嘉瑜點點頭:“這樣的鼎一共有九個,當初為了方便稱呼,白老他們把每一個都做了簡稱......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陳嘉瑜見我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驚訝,推測道。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有九個鼎,可沒想到這簡稱還是白老頭兒折騰出來的,當初我還為此拍案叫絕來著,手差點沒拍爛了都。”“你現在不已經爛了嗎?”陳嘉瑜回道。

“是啊,爛的指甲都沒了。”我自嘲一笑,“你剛剛說是‘白老他們’,怎麼?還有其他人參與了這些鼎的命名儀式?”陳嘉瑜撩了一下長發:“是啊,就是那八個人嘍,要是換成你我這樣的,也沒人聽不是嗎?”“也對!”我讚同道。隻有在一個領域當中有相當權威和聲望的人才有對某些事物的命名權,“天橋八怪”恰恰就是這樣的一群人。

“你還沒說為什麼叫它‘馭人鼎’呢?”我言歸正傳。

“唔...”陳嘉瑜抬頭遠眺著窗外的烈日,“你也看到過那個鼎,有什麼特點嗎?”我歪著腦袋看著牆上的時鍾走了一圈又一圈:“我到現在一共見到過四個鼎,除了每個鼎都有的一些雲雷紋、草繩紋等常規紋飾外,就這個鼎的印象我最深刻,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能做噩夢,誰這麼無聊把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眼睛刻上去的?刻上去也就算了,你好歹來一個寫實的啊,搞得跟畢加索的油畫那樣抽象幹什麼?看得我瘮的慌。”

“看來你還是沒看清楚。”陳嘉瑜把目光收回,“的確有很多的眼睛,但種類一共隻有八種眼神。”

“喜、怒、憂、思、悲、恐、驚?”我本能地想起了人的“七情”,“不對啊,這才七個啊!”

“既然說了是‘馭人鼎’,當然跟馭人有關了。”陳嘉瑜對我的愚蠢感到不滿。

沒有人甘居人下,願受他人指使,人是多種多樣的,其心態更是千差萬別,如果沒有高明的手段和方法,那麼就無法使人畏服了。馭人,就是通過某種手段讓人們樂於盡力。曆史上,劉邦是個識人馭人的高手,將諸如原本是強盜的彭越、屠夫的樊噲、吹鼓手的婁敬、布衣的陳平都整成了開國功勳。張居正也是這方麵的專家,他甚至還專門寫過一本《馭人經》來闡述自己的馭人之道。

“你的意思,這鼎上麵的眼睛代表著是識人用人的眼光?”我試探著問道。陳嘉瑜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不是我的意思,是白老的意思。”“又是他?”我驚訝道。陳嘉瑜帶著敬佩的語氣道:“你要是因為白老曾經是賊而小看他的話,那你會吃大虧的。告訴你吧,白老是我國的文物專家,享受著國務院津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