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東流(一)(1 / 2)

告別了陳家兄弟,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目的地。不是我信不過陳家兄弟會通風報信,而是我實在是太想把事情結束了,這破事拖得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橫穿過了大半個市區,我們趕到了陳家兄弟指認的地方。“真是這兒?”強子拿著紙條上的地址不停地來回比對,也難怪他如此表現,又有誰會想到地龍會在長沙的據點居然是一家理發店!正常不應該是開個古玩店或者跟自己行業搭邊的來做掩護的嗎?就像天機門的杜偉憲那樣,這理發店是什麼鬼?

懷疑歸懷疑,我還是打算進去看看。“你好,剪頭發?”服務員熱情的上來跟我搭話,我點點頭,然後就看見服務員跟活見鬼一樣看著我。“怎麼,不方便?”我一摸頭發,才尷尬的發現貌似前幾天剛剪過,現在頭上的發量跟剛還俗的和尚差不多。“你們老板在嗎,我找範長運。”見此,我也懶得廢話了,直接問道。

“哐當!”服務員小妹還沒來得及回答洗頭房裏就傳來打翻東西的聲音。“你幹嘛呢,洗發水都進我眼睛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怒道。隨即衝出來一道黑影,撞開猝不及防的我跑向門口。“強子,攔住他!”我大喊一聲。

正在門外看大街上來來回回大白腿的強子聞言立即扭頭,剛好迎上那人,強子大喜,降低重心準備迎接他的撞擊,沒想到那人一個側身將強子的防線過了一個幹淨,剩下木樁子似得強子。“靠!”強子立即提升重心,眼看那人就要拐彎,突然伸出來一條筆直修長的大腿,將他蹬倒在地。“大姐頭威武!”強子連連豎大拇指。“切,是你們太廢物了。”嚼著雪糕降溫的邢璐不屑道。

被邢璐一腳踏翻在地的是一個跟我年紀相仿的男子,隻是看他驚恐的表情和抖得更篩糠是的身子我就斷定他不是什麼有出息的貨色,於是皺著眉頭繼續問那已經被剛剛那一幕驚呆了的服務員:“範長運在嗎,我有事找他。”

服務員小妹看我的眼神害怕中帶著疑惑,指著地上發抖的那個男子道:“他就是範長運......”

“什麼?就他!老妹兒你可看清楚了,就他能讓陳家兄弟一口一個‘老範’的叫著?”強子大喊。雖然不知道“陳家兄弟”是個什麼鬼,服務員小妹還是繼續道:“......的兒子。”強子剛提上來的氣立馬焉兒了下去,埋怨道:“說話別大喘氣啊,大熱天的讓老子上火你很高興?”

十分鍾後,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略微有點發福的中年人一瘸一拐走進了洗發店,看得出來,他的雙腿都有點問題,他揮手讓眾人離開,一把落下卷簾門,全程一言不發,目光陰沉,但在見到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兒子後,眼神變得無比的溫柔,自顧自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爸爸,他們又來了!他們又來了!”兒子死死拉著範長運的手,指甲直接摳進了他的手臂。此時,任誰都能看出來範長運的這個兒子是個低智商。

又?看來是有故事的人啊!果然,範長運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二十多年前,他也跟你們一樣能說能跳,是個活潑好動的好孩子,隻是那會兒的我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做出一點業績來,於是我開始忽視了家庭,采取的手段也越來越激進,人搶我一單生意,我毀他一世心血;人拿我一塊地盤,我奪他廣廈全部!”說到這兒,範長運長長歎了口氣。我皺了皺眉,幾乎能猜到接下來的事情,這樣子做法,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後來我被長沙整個地下社會盯上了,他們聯合起來闖到了我的家裏,那時候他才五歲。”範長運憐惜的看著自己懷裏的兒子,“我那會兒正在樓下散步,他們找不到我,就拿他媽撒氣,他媽不堪忍受,趁人不備跳了樓,見鬧出了人命,他們立馬逃跑了,這小子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撞開磕到了腦袋。”

遭受驚嚇還傷了腦袋,我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替你善後的是地龍會?”我問道。範長運點點頭:“在我眼裏,這是救命之恩。於是,我按他的意思開過修過車、賣過花、收過垃圾、當過保安,直到現在開了理發店。”玩的倒是溜,三百六十行都快幹遍了。雖然知道這是出於掩護的需要,我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告訴我他們去了哪兒我立馬就走。”我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