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泗水(五)(1 / 2)

天邊的雲像是被風卷起一般,樹冠上是金黃的光斑,寬闊的泗水露出大片大片的幹涸的河床,幾縷溪流從中流淌而過,柔柔弱弱,艱難的對抗著高溫,掙紮著往東流去,最靠近岸邊的那一縷溪流此時卻已經遭遇了斷流的危機,因為橫亙在它中間的是趙哥那一具成年人的屍體!而李哥的屍體,則在河岸與河麵的中間橫躺著,臉朝下,像是無顏麵見青天白日。

我們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極有默契的跳下泗水,兩人一組將兩人的屍體打撈上岸,此時,黃正平也一瘸一拐的從樹林中鑽了出來。

將兩人的屍體麵朝上擺放好後,我們開始仔細檢查屍體。我們不是法醫,所以無法判斷出他們的死亡時間,但看到兩人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後,我們得出了一致的結論:又是吳乃定、孫宗武!

“真特麼慘!”我看著趙哥頸動脈處那大大的豁口搖頭歎息,這裏才是致命傷。李哥相對簡單一些,胸口上的一大片血跡說明那裏才是致死原因。“他們答應幫忙隻是因為想追求墨姐和璐姐。”郭毅有些傷感。

“所以說,女人是禍水啊!”我順著郭毅的話道。沒想到郭毅白了我一眼:“可惜墨姐連這個機會也沒給。”我表示沉默。郭毅之前就說了,要不是邢璐,這事兒就黃了,很明顯,林墨拒絕了,邢璐答應了。其實這對於林墨來說很簡單,事成之後隨便找個借口甩了就是了,可她偏偏拒絕了。自從被韓光施暴未遂後,我發現我有點看不懂林墨了,以前那個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開始變得收斂了許多,難道真的變性了?

“看這個!”龐海波忽然彎下腰,從趙哥嘴裏摳出來一小段肉乎乎的類似毛毛蟲長短的東西。東西蹦躂了幾下,一路滾落到地上,最後滾到龐海波的腳邊。龐海波彎腰拾起,眯著眼睛道:“是小拇指!”

“靠!別擺我眼前!老子剛吐完!”馬鑫嫌棄的退開去幾步,黃正平好不容易走過來,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生無可戀的瞪了龐海波一眼。隻有我和郭毅下意識的往趙哥、李哥兩人的手上瞅去,四隻小拇指都還在,說明趙哥是從殺他的人身上咬下來的。

“很可能是他被刺中頸部大動脈的時候咬住了那人的小拇指。”龐海波氣定神閑的說道,然後又來回搓了一下小拇指,將它扔進了泗水。看到我們每個人都見鬼一樣的望著他,略微奇怪道:“怎麼,那小拇指還要當做證據?”

“狗屁證據,我們又不是派出所的。”馬鑫反應過來道,“隻是沒想到你這麼淡定,對,淡定!”龐海波麵無表情道:“這很奇怪嗎,你們難道都是頭一次見死人嗎?”

“當然不是啦!”我撓頭道,“隻是...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現在怎麼辦,又要挖坑嗎?”我用詢問的語氣說道。郭毅看看屍體,又看看精疲力竭的我們,一時有點拿不定主意:“沒遇上也就算了,這遇上了還暴屍荒野有點不合適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一想到昨天那苦不堪言的痛苦經曆,我有點退縮了。“其實也不難。”龐海波說道,指著泗水河道,“那裏很多淤泥,正好用來埋人。”

“好主意!”說幹就幹,除了黃正平和馬鑫我們一行人紛紛跳下了泗水,扒下衣服開始盛淤泥上來。一開始我們想著直接扔進泗水的淤泥裏了事,想想不太環保和道德,於是就改成了挖淤泥上來。這挖淤泥可比挖坑容易多了,沒多久我們就搞定了“建墳”所需的淤泥。“時間緊迫,聽說兩位關係又很好,這次就把兩位合葬在一起了。”小聲嘀咕一句,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兩人埋在了厚厚的淤泥裏。

河淺水緩,唯一的阻力竟然是腳下的淤泥,這是我過的最有意思的一條大河了。“海波,你帶著他們倆先回去。”剛一過河,我就說道。龐海波伸了伸因為背黃正平而略感酸澀的後背與腰腹道:“那你們呢?”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馬鑫湊上來問道。郭毅不跟著走他能想得通,我也不走令他有些疑惑。我看了一眼背靠大樹看似休息,實則在等我們做決定的郭毅道:“我們還有點事兒,你們先回去吧。”

龐海波沒有說話,隻是看了黃正平和馬鑫一眼,最終把目光鎖定在馬鑫身上道:“你身上的傷會影響開車不?”“啊?應該不會吧。”馬鑫下意識的摸著肚子道。龐海波點點頭,掏出車鑰匙扔給馬鑫:“那就好,車在哪你們都知道,自己挪過去吧。”然後向我和郭毅這邊站定:“雖然他們很可能受傷了,但光憑你們兩個還不行,多個人多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