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風景(1 / 2)

整顆大樹隻有一個樹洞,大火和濃煙無處逃竄,隻好將全部的力量都往洞口撒,火舌明晃晃,濃煙黑滾滾,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不過場麵再猙獰,幾盆冷水澆下去足以。“嘩嘩嘩”,我們把所有準備的河水都一滴不剩的往洞口倒去,猶如在那樹洞口弄了一場暴雨級別的人工降雨。

“快說說,怎麼回事?”火剛被撲滅,樹洞內還有烏黑的濃煙源源不斷地冒出來,附帶著難聞的腐爛味。

“靠!也不知道厲永年這老不死的往裏麵藏了什麼,這味道都快趕上強子放的屁了!”我退開幾步讓出位置,擰著鼻子道:“自己看去。”章學澍離的最近,也是除我之外,第一個看清楚那口鼎的人,隻見他兩眼發直,像著了魔一樣衝進黑煙,鑽進樹洞裏,任身邊的邢璐怎麼拉也拉不住。“啊!”一場大火過後,青銅鼎的溫度已經上升到了可以烤乳豬的高度,章學澍這肉體凡胎自然是受不住的,一聲慘呼雙手閃電般的離開鼎耳,使勁揮著,不一會兒,他的手掌好幾處起了黃豆般大小的水泡,有幾處的皮膚甚至貼在了鼎上麵。“快去取水!”我剛說完,邢璐早就拿著鍋飛奔下山。

這裏最近的水源地離我們一公裏開外,邢璐居然不到十分鍾就打了一個來回,中間還得取水,這樣的速度讓我驚歎她咋不去參加奧林匹克。邢璐把章學澍的雙手摁在冷水中,嘴巴不停地嘮叨著:“這麼急幹什麼,那口破鼎不長腳也不帶翅,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別管我了,把鼎取出來,看看是不是。”章學澍固執道。我此時插嘴道:“十有八九是它了,不然厲永年這麼寶貝幹什麼?這玩意兒可不是這些瓶瓶罐罐,花花草草,從雲南運到這邊可得費一膀子力氣,中間還得跟警察玩躲貓貓的遊戲......”

“就你話多。”邢璐橫了我一眼,“快去把鼎取出來啊!”我一聽不樂意了:“要不要這麼惡毒?沒看到老章的下場嗎,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還讓我去送手掌?林墨已經去取水了,馬上就到了,你在路上就沒遇上她?”邢璐哼道:“跑的太急哪注意那麼多,不過半路上好像是遇到一團黑影,我還以為是大兔子呢,想著老娘要不是有急事就把你宰了烤著吃。”我頓時無語,旋即無奈:這老章一手的泡,這幾天吃飯問題可怎麼解決啊?

林墨也很快回來了,我小跑幾步接過她手中的碗,小心翼翼的將碗裏的水均勻的散布在鼎的雙耳上。“呲呲呲呲”一接觸鼎耳,冷水就被高溫直接蒸發掉了,不過也就那麼一會兒就隻能聽見水衝擊鼎耳的聲音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又等了十幾分鍾後,才開始取鼎!

“嗒”手剛觸及鼎耳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縮了回來,來來回回幾次後,才放心的握住雙耳。“慫樣!”邢璐小聲道。我沒搭理她,慫就慫了,總比燙成豬頭強。萬事俱備,我一聲大吼——銅鼎紋絲不動。我的臉瞬間紅的像紅綠燈,好在背對著外麵,不曾被人察覺。我咽了一下口水,雙手又握緊了幾分,再次發出一聲怒吼後,銅鼎終於挪動了幾分......

我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雙手不住地顫抖著,將銅鼎艱難地從樹洞裏搬出來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掏空了,麵對邢璐的冷嘲熱諷也懶得去回擊了。我現在很懷疑那位被皇帝掏了小鳥的司馬遷大兄弟,他的那些武王舉鼎、霸王扛鼎的故事到底是不是自己意淫的?

除了累成狗的我,其他人都圍在銅鼎的四周指指點點,要不是沒帶工具,林墨恨不能立馬開始拓印。在搬鼎的時候,我就已經近水樓台先得月,將銅鼎觀察了個仔細,不出我的意料,這個鼎樣式紋路跟已經發現的其他鼎一樣,最關鍵的是,那一個篆字“秦”刺得我兩眼發痛。

因為剛被火烤過的關係,此鼎邊緣四周微微有些發紅,直到現在摸上去還有餘溫尚存。要是被白老頭兒知道我直接把它拿火裏烤,不知道會不會活剮了我。除了依舊雷同的草繩紋、雲雷紋和一些曲折的線條,鼎的四周刻滿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現狀不一的龜甲,有些龜甲甚至還能看見上麵篆刻著的卜辭,鼎身中央,一個頭戴冠帽,身穿寬袍大袖,腰配書刀,耳簪白筆的大胡子老人跪在地上,眼睛盯著手中的一塊卜辭,他的對麵,則站著一位頭戴通天冠的威嚴男子,仿佛正靜靜聆聽著跪地老人的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