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千秋宮,柳元卿一慣的徑直進去,除了皇上在這裏之外,從沒有等過通傳的。
高高的大殿前,就見楚儀信自己站在了廊下。
柳元卿和著自己柳家兄弟進到了千秋宮裏,宮女太監請安聲不斷。
楚儀信轉過頭,看見柳元卿一身淺皇色繡鳳宮錦襦裙,頭上帶著步搖,脖子上赤金項圈,快步向她走來。
猛一抬頭望,楚儀信差一點兒都沒能認出自己的女兒來。
真是應了那句詩文,恍若月宮妃子下凡。
柳元卿不知道楚儀信在想什麼,上前說道:
“娘來了多一會兒了?怎麼不進去?”
楚儀信瞅了眼柳元卿身後的柳敬和、柳敬安,回過神來,說道:
“你們怎麼一塊兒來了?”
柳元卿笑道:
“是我請了哥哥、弟弟去我宮裏玩的。怎麼,母親不會覺得又亂了規矩吧?”
楚儀信皺了皺眉道:
“這裏是皇上的內宮,住著公主妃嬪,你的弟弟都已經十六了,萬一衝撞了誰,可怎麼辦?就是咱們家裏,後院也不是隨便哪個外男都能進的。就是皇子們,初一十五,進宮給娘娘們請安行禮,也是內貴人跟著。沒誰隨便想進宮就進宮的。”
柳元卿忍著耐心,聽完楚儀信的話,極隱忍地問道:
“母親來就是看姨母來的,怎麼還不進去?”
楚儀信歎道:
“聽宮裏的嬤嬤說,皇後娘娘昨晚上一晚上沒睡好,現在正在補眠。咱們別打擾了皇後娘娘,等會兒皇後娘娘醒了再進去也不遲。”
柳元卿看了眼她母親,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的親姐姐即使是皇後,直接進去了,又能怎麼樣呢?
難不成,皇後娘娘還能因為這麼點子事,治她的罪?
柳元卿丟下楚儀信,徑直往千秋殿裏走。
楚儀信一見,連忙就拉柳元卿道:
“元卿,你要幹什麼?你這樣做是大逆不道,是放肆。”
柳元卿瞅著楚儀信拉著她的手,笑道:
“若是娘將親情拋了,一心就怕失了禮法,那娘拉著女兒也是大逆不道。難道娘沒想到?”
楚儀信的臉當時就變了。
柳敬和瞅了眼自己的娘,又瞅了眼妹妹,出言道:
“妹妹!”
楚儀信聽了,連忙鬆了手。
柳元卿一路無阻地進到了千秋殿的正室裏,過了外麵的花廳、外屋,就見楚潤娘靠在北麵床上,拿著本書看,根本就沒有睡覺。
一路上,宮女太監給柳元卿見禮。
柳元卿徑直生楚潤娘跟前走,似是跟誰在生悶氣似的,氣嘟嘟地坐到了床沿邊上。
楚潤娘道:
“元卿這是怎麼了?誰又讓你不高興了?我正要尋你,你既被加封了長公主,皇上打算著要在大安宮給你辦個宴會,慶祝下。你也來看看。”
柳元卿想了想,終是說道:
“姨母,就讓我娘進來吧。她一輩子就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元卿看,是改不了了。而且元卿的哥哥、弟弟也來給姨母磕頭來了。”
人都說兒不言母過。
柳元卿沒有說的,便就是她爹有個愛妾,柔情似水的趙姨娘。
所以楚儀信總怕在柳成展的麵前,失了儀禮,被趙姨娘比下去。
使得柳成展的心,偏到趙姨娘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