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樺微怔,他垂著頭,抿了抿唇,嗓音幹啞:“下次不會讓你等這麼久了。”
“沒關係呀。”韶年還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但聲調卻比以往弱了許多:“你來了就好了呀!”
戴樺這次一反常態的沒有開韶年的玩笑,而是直接站了起來,向著韶年的方向伸出了右手:“走吧,我們回家。”
“嗯……”韶年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她晃了晃腦袋伸出了手,一點一點的向著戴樺靠近,然而,下一刻,她的手指尖便劃過戴樺的手心,直直的落了下去。
韶年的雙眼緊閉,倒在了桌子上。
戴樺一驚,急忙扶起她:“韶年?”他喚道:“許韶年?”
可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不再容他考慮,戴樺已經半蹲下身子,將韶年的雙手拉緊,使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的後背上。
外麵的傾盆大雨已比方才柔和了許多,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滴。
戴樺背著身上的龐然大物,衝出了舞蹈學校,將她塞進了車中,他略沉靜下心緒,油門一踩,汽車的周圍激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
目的地是市中心醫院。
當戴樺火急火燎匆匆忙忙的送去市中心醫院的五樓的主任室時,頭發花白,年過半百卻仍然精神抖擻的時醫生給了戴樺一個冷眼:“小戴你看你急成那個樣子……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戴樺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時叔叔,當然是大事,你看韶年都昏迷不醒了!”
時醫生摘掉了戴在胸前的診斷器,嘖嘖搖了搖頭:“小韶年不過是發低燒而已,你看你,成了什麼樣子!哪有一個戴家子孫該有的樣子!你爺爺看到還不得氣死啊!”
“時叔叔……!”
“好了好了。”時醫生雖然嘴上訓他,但眼中扔飽含著對戴樺的喜愛與寵溺,他擺了擺手:“讓小韶年在這裏打兩天吊瓶吧,雖說隻是簡單的發燒,可我怕……嗯……影響到智力什麼的就不太好了。”
戴樺對於時醫生那句“影響到智力什麼的就不太好了”很是讚同,他眼含笑意額瞥了眼安安靜靜地昏迷不醒的韶年,若是許韶年此刻醒著,聽到這句話,一定又會和時叔叔吵得不可開交了,思及如此,戴樺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時叔叔和戴樺的爺爺算是老戰友,退役後,時叔叔便撿起了他另一門手藝,來到了市中心醫院。而戴樺和韶年幾乎是時叔叔看著長大的,都和他關係好的緊,但就是時叔叔老一輩的思想太過根深蒂固,以至於韶年的許多做法他都看不慣,嗯……所以,打小,韶年就和時叔叔見麵必鬥嘴。
韶年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整個病房都充斥著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兒。
時針已經轉到了淩晨一點的位置,烏雲散去了一大半,窗外月明星稀。
戴樺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自己好笑:竟然隻想到她的腦袋熱不熱,都忘記了也可能是發低燒啊!
思緒飄蕩之間,病床上的人兒扭動了兩下身軀,發出了“唔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