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紅蝶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也都會來這裏,一是這裏的人流量很大,加上巨大的噪音可以刺激的她完全不去想任何事情,隻想發泄又發泄。二是這裏不規矩的人很多很多,厲紅蝶幾乎每一次來都會揪住幾個人渣,然後將之打個半死。
開始的時候她自然免不了碰到許多報複,但沒有任何例外,報複她的人下場往往更慘。長此以往整個十六廳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女煞星,不但身手強悍,而且背後有人罩著,是以漸漸的當厲紅蝶再來這裏的時候大家也都記住了一件事,千萬不要去惹她,否則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時間是十九點三十,酒吧剛剛開業半個小時,氣氛並沒有完全熱起來,音樂也比較舒緩。
厲紅蝶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的桌上,麵前放著一個威士忌的空瓶,燈光幽暗,從遠處看隻能看到她那張雕塑一般精美而又立體的五官,巾幗如妖。
她已經連著三天來到這裏,酒吧中人已經見怪不怪,隻有老板心情大好,每次這姑奶奶隻要一來,簡直就是鎮場子的煞星,往日裏讓他頭疼的那些不軌事件都為之一空,所以每一次隻要厲紅蝶過來,老板必然免費送上幾碟精美的點心。
厲紅蝶的酒量並不是十分的好,這會已經有了些微醺之意,懶散用手掌支撐著腦袋,叫來服務生道:“把桌上的酒全給撤了,來兩杯冰茶,另外再來一份牛肉幹!”
“撤了幹什麼?”酒保還沒來得及動作,身後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大約是想不到酒吧裏還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這位不知道名字的小姐說話,酒保不免多看了他幾眼。
厲紅蝶則是有些惱羞成怒,瞪了來人一眼對酒保道:“走吧,沒事了!不撤就不撤!”
“那牛肉和冰茶……”
“不要了!”
酒保看出了些端倪,這兩人好像是認識,也不多說,恭敬退了下去。
沈煉落座,就在厲紅蝶對麵,聞著她身上隱約發出的酒氣,皺了皺眉道:“我說你不至於這麼糟踐自己吧,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個女人萬一喝多了……”
“跟你有關係嗎?”厲紅蝶冷冷盯了沈煉一眼打斷道。
沈煉怔了一下笑著反問:“真沒關係?”
厲紅蝶突如其來一陣煩躁,控製不住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重事業而輕感情的人,但直到沈煉結婚之後,她才感覺自己的事業就像是笑話一樁,而今,她笑話一樣堅持著的事業也丟了,她還有什麼?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女人,或許有無數種去生活的普通辦法,但她不是,所以她現在感覺自己一無所有,強烈的挫敗侵蝕著她一直極為孤傲的內心。
沈煉眉頭挑了挑,坐下不言。
“你想吃什麼自己叫,我請!”
厲紅蝶看也不去看沈煉,自顧自的轉過頭去,將視線停在了舞台之上,表演就要開始了,音樂的前奏也已經在緩緩奏響,人越來越多,周圍的動靜越來越大,厲紅蝶雙眼被酒水刺激的有些模糊,甚至於她看到了很多偷偷朝自己瞥來的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她真的醉了。
沈煉也許不知道該拿什麼話題去吸引厲紅蝶,隻能靜靜看著,眼見著厲紅蝶一杯接一杯的喝,醉意越來越明顯。
一個穿著西服皮鞋,三十多歲的男人笑著朝兩人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副精美的紙牌。視線直接越過沈煉停在了厲紅蝶有些暈紅的那張俏臉上麵,自然而然,聲音深沉而有吸引力:“小姐,悶酒傷身,不如玩一場小小的遊戲!”
整副撲克隨著他話音落下,頃刻間從牌盒中落在了他手上,大拇指接連跳動,撲克仿佛活了一樣,一張張跳出落下,燈光映襯下,這副特殊的夜光撲克牌在他手中完成了刹那綻放,他手掌就好像是有磁鐵,每一張撲克落下的軌跡都精準無比。
洗牌,有時候也是一種藝術,一副撲克,生生在這人手裏玩出無數花俏,如果他眼底那抹淫穢貪婪沒有出現的話,沈煉都想鼓掌。
“這人第一次來十六廳吧,連那位女霸王都敢惹!”
“眼生,好像是酒吧老板找來的表演嘉賓。”
“有樂子看,據我所知那娘們來酒吧這麼多次,上前搭訕的男人就沒一個有好下場,有人玩的比他還花,照樣被打慘不忍睹。”
“這可說不定,你沒瞧見那女人今天很不對勁麼?八成失戀了,這種女人是最脆弱的,我賭今晚有人能得手!”
“……”
厲紅蝶本身就是一些男人偷偷觀察的對象,加上有這麼一個風騷男人上前搭訕,在場幾乎三分之一的男人女人都將視線悄然放在了厲紅蝶那邊,等著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