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逐之下,柳寒玉倒是也暫時忘卻了腦海裏的那些不快,望著眼前滿目的生氣,她不由得長歎了一聲,“這些花兒多自由啊。”
話音剛落,沐清就不知道怎麼的,湊到了她的身邊,一臉茫然的問,“這些花兒自由嗎?”
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明白,柳寒玉到底為何突然有此感慨。
但在她的眼裏,這些花草縱然開的再是豔麗,也終歸是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裏的。
“不自由嗎?”
看著沐清有些悲戚戚的神色,柳寒玉不由得有些詫異。
要說她們兩個相比,悲觀的那個永遠是她,而沐清始終都是一副樂樂嗬嗬的樣子,她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失神。
沐清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在這後宮之中,它們才是最可悲的。任由人安排著栽在這兒,就算再漂亮,也不可能有人時時刻刻看得到!”
被她這麼一說,柳寒玉猛地反應過來。
沐清這是長大了。
隨即,她輕笑著握著沐清的手,語重心長的道,“我們沐清,還真是長大了。”
這話一出,沐清便不由得羞紅了臉,低頭嬌羞的一笑,隨即快步跑開,待跑出了幾米遠,又裝腔作勢的揮著手示意,“姐姐,你別指望著說我幾句好話,我就會乖乖把書還給你。”
柳寒玉看著她這嘚瑟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無調侃的衝著她喊了一句,“我這才不過說了一句,你這麼快就原形畢露,看來,的確是我高估你了。”
雖然是用喊的,可奈何沐清一直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對於柳寒玉的這一聲,倒是聽的並不真切。
等她再回頭詢問的時候,柳寒玉卻是但笑不語。
“皇上,折子看累了,不如就先去禦花園走走?”
鑒於白斌桓的興致不高,此時誰都不敢輕易上前找麻煩,最後還是掌事公公出的主意,讓奴才們擁著白斌桓走出了禦書房。
“是誰在那兒?”
白斌桓才剛一趕到禦花園,就隱隱的察覺到了花園深處的笑意,隻是,他並未能分辨出到底是誰。
身邊的奴才見狀,立刻就吩咐人前去調查,很快,便有消息傳來。
“回皇上,是淑妃娘娘。”
奴才們自動隱去了柳寒玉的名字。
畢竟,敬事房剛才的悲劇還猶在眼前,誰也不會想著在這種時候又再一次作死的踩到白斌桓的雷區上來。
“沐清?”白斌桓略微一沉吟,便快步跟上。
除了貼身伺候的奴才,其他人都識趣的留在了外圍。
這皇宮中的禦花園,是皇帝與妃子除了各自的寢殿之外僅剩可以說話的地方,他們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絕不會主動上去找沒趣。
就連白斌桓的近侍也不過是遠遠的跟著,絕不敢上前打擾。
“姐姐,你快看啊,那一朵好特別。”
沐清突然在花叢中發現了一朵遺世獨立的花束,恨不能立刻就與柳寒玉分享。
而當她回轉身去看的時候,遠遠的走來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那一刻,她頓住了。
她這突然的動作,無疑將柳寒玉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是沐清遇到了什麼意外,趕緊忙不迭的上前查看。
“沐清,你怎麼了?傷到哪兒了?”
她一臉緊張模樣,絲毫都沒有反應過來沐清驚愕的,不過是對麵緩緩走來的那個人。
“你倒是快說啊,到底傷在哪兒了?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有些花是不可以輕易采摘的,要是中毒受傷了可怎麼得了?”
此時的柳寒玉全然是一副醫者麵對不聽話的病人時候的說教模樣,所幸的是,在她的不住搖晃下,沐清終於是清醒了過來。
但是,她卻並沒有回答柳寒玉的疑問,而是不停的拽著她示意對麵的人。
待柳寒玉終於反映過來的時候,白斌桓已經到了近前。
沐清既已清楚柳寒玉與白斌桓之間的種種,此時又見白斌桓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柳寒玉的身上,更是樂意幫著他們趕緊解開誤會,便將柳寒玉猛地往前推了推。
柳寒玉一時不察,整個人猛地向前一傾,待沐清反應過來想要再去攙扶,已經是來不及了。
所幸的是,白斌桓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扶住了她,這才算是避免了一場人為的“意外”。
待柳寒玉站定,便立刻有意無意的掙脫開白斌桓的束縛。
白斌桓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在加上旁邊還有莫名被嚇壞了的沐清在場,他最終也沒有多做束縛,直接放開了她。
“臣妾謝過皇上。”
柳寒玉麵無表情的朝著白斌桓施了一禮,算是道謝,便立刻轉頭對沐清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