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一個人守著柳寒玉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過去的七天,她有多麼絕望。
再一想到他先前下的不許外傳的消息,柳寒玉到底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那一瞬間,白斌桓已經想明白了一切,眼前這個女人正是因為放不下他,所以才寧可壓製著自己的脾氣,隻想要說服她自己遠遠的守在這宮裏就好。
姐姐死了,家亡了,她除了他,難道還有別的依托嗎?
已然頓悟的白斌桓自然不允許他們還沒開始就這麼結束了,所以不論如何,他都一定要讓人將柳寒玉給拉回來。
“是。”
禦醫聞聲也不敢有片刻耽誤,趕緊切脈問診。
身後是白斌桓如狼似虎一般的淩厲眼神,身前是昏迷不醒的娘娘千歲。此時的禦醫是強壓著自己心頭的緊張與害怕,才走出的這一步。
世人都知道,白斌桓最愛的女人就是柳寒玉,甚至想要立她為後,要不是因為群臣反對,隻怕她早就已經成了娘娘了吧。
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後。
他得罪了任何一個,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懷著必死的信念,他認命的搭了柳寒玉的脈,然而,剛一覆上去,他便猛地抽回。
“怎麼了?”
在白斌桓的連聲追問下,他隻頹然的搖了搖頭,而後又重新切了一次脈。
這一次,他停留了許久,好半天才終於轉過身來麵對白斌桓。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白斌桓已經等的著急了,雖然柳寒玉隻昏睡了一會兒,可他卻覺得像經曆了幾天幾個月一般漫長,他恨不能讓她立刻醒過來。
可偏偏,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始終支支吾吾的,並沒有把話說清楚,這一下,他心中的焦躁就更甚了。
禦醫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白斌桓冷冷的吩咐道,“來人,將他拖下去,斬了。”
一聽問斬,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禦醫也是這一刻急忙出聲,“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麵對他聲淚俱下的求饒聲,白斌桓不以為意,“你連人都救不回來,還指望朕饒了你?”
白斌桓不屑的模樣就像是在看什麼笑話一般,隻是,他神情肅穆,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很生氣,“來人,去將太醫院所有人都召進來,但凡醫不好娘娘的,全都提頭來見。”
他這話一出,沒有人敢再作聲,可就在眾人領命準備離去的時候,跪在地上的禦醫突然開了口。
“娘娘隻是睡著了……”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怔住了。
白斌桓更是滿臉的憤恨,“你說什麼?”
他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她隻是睡著了?那為什麼朕會喊不醒她!”
白斌桓怎麼也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還會有人拿柳寒玉的性命跟自己開玩笑,他恨不能立刻就將這個人淩遲處死。
然而,此時的禦醫卻是一臉的坦然,“娘娘是因為過度操勞,所以才會倒下,再加上有了身孕,體力大不如前,這才昏睡了過去……”
說完這一句,他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而白斌桓卻愣住了。
“你說什麼?”
“娘娘隻是睡著了。”
“不對,下一句。”
“娘娘有了身孕……”
柳寒玉有了身孕……這幾個字轟然在白斌桓的腦子裏炸開,他轉瞬間轉悲為喜,“你確定嗎?”
他連聲問了好幾次,到最後甚至都沒有給禦醫回應的機會,就讓人趕緊將太醫院裏所有的人都喊了過來,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太過驚喜,他必須要完全確定才是。
似乎隻有所有人結論一致,他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因為白斌桓的這一命令,淩國上下所有禦醫隻能集體出動,烏泱泱的在禦書房站了一地。
“你們趕緊去看看娘娘,確診之後過來告訴朕!”
白斌桓坐在上麵,一臉的肅殺模樣,讓下麵的人看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也不知道,裏麵躺的到底是哪位娘娘,而至於先前給柳寒玉問診的那個,早已在白斌桓的警告下三緘其口,避而不談。
一個,兩個,三個……
不一會兒,所有在場的大夫便問診結束,又重新恭敬的出現在了白斌桓的麵前。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白斌桓難掩自己的緊張情緒,可又怕是前一個禦醫出了錯,多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度秒如年。
“回皇上,臣等恭喜吾皇萬歲,柳娘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