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美國人很奇怪、很固執,加拿大、澳大利亞、歐洲大陸……·幾乎全世界都和美國不一樣,就美國和英國兩個寶貝是例外,看來美國人是被他們的英國祖宗給帶壞了。”說完他哈哈大笑。
“那你從哪裏騎過來?”
“Yukon(育空)。”
這回我的地理知識又幫了我,我以一種略帶誇張的表情說:“Yukon?是靠近阿拉斯加和北極圈的那個Yukon嗎?”
“是,看來你對Yukon還是有些了解嘛。”我這個來自遙遠東方的外國人居然知道他的家鄉,努克眼睛一亮。
將心比心,如果我在國外遇到一個知道我家鄉的外國人,我也會很感動。
加拿大Yukon地區,冬季嚴寒,麵積接近四川省,人口隻有3萬,對!3萬,你沒有看錯,相當於北京一個普通住宅小區的人口!
努克是Yukon因紐特人(Inuit,加拿大愛斯基摩人)和白人的混血兒,一個瘋狂的自行車愛好者,他花了半年時間從Yukon騎車一直到墨西哥,然後從墨西哥再回Yukon,合計上萬公裏,簡直是神一樣的男孩。
努克問我,在美國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當然是打獵了,雖然我沒有親手打到獵物,但也很刺激!”正當我想繪聲繪色地描繪我的玩槍、打獵經曆時,被努克有點不屑地打斷了。
“打獵?美國佬不是打獵,他們那是玩玩而已的,大多數地方,每年才限製打一個月的鹿和麋鹿,在我們那兒,每年可以打半年的獵,而且駝鹿、黑熊很多,打這些大型獵物才刺激呢。”
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努克有原住民血統,對他們來說,打獵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因為原住民血統,可以很少受到政府法規的限製。聽了這話我又直流口水,下次一定得去一趟Yukon。
後來我們又聊到美國的三文魚,我說:“美國三文魚真好吃,新鮮又便宜。”
沒想到又撞槍口上了,再次被努克不屑:“Yukon的三文魚幾乎隨手拿個小籃子就可以撈,完全免費,根本不用勞駕專業的漁網和魚鉤。可以誇張一點說,當你想吃三文魚的時候,出門去抓一條就行了。”
這讓我回想起《動物世界》裏黑熊張著大嘴巴,在溪邊等三文魚送上門的情景。這下我徹底中毒了,我將來的目的地又多了一個加拿大Yukon,長此以往,必將玩物喪誌矣!
就這樣不知不覺聊了很久,天色漸晚,我問努克:“你晚上打算住什麼地方?”
“我有一個表叔是中學教師,就住在附近,大概還有10公裏,我會去他那裏,”努克說,“你要不要跟我去玩?他家很大,就他一個人住,他很愛熱鬧,如果你去拜訪的話,他一定很歡迎。”
“方便嗎?會不會有些唐突呢?”我想去,但又有點猶豫。
沒想到努克馬上打電話給他表叔,得到他表叔的同意後,我們把努克的閃電自行車塞進汽車,驅車去他的表叔家。
他表叔確實一個人住,老婆孩子都到大城市去了,House看上去挺大,隻不過貌似有點年久失修了,但這也情有可原,如果房主不是能工巧匠,要打理這麼一座大宅,每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到他表叔家不久,努克就從自行車上卸下包裹,在他表叔的走廊上搭建了一個吊床,他說他晚上就睡這裏。
加州北部10月份溫差極大,夜裏隻有攝氏5度左右,我瞪大眼睛問:“你為什麼不睡屋子裏麵呢?晚上外邊很冷啊。”
“這也算冷?”他反問道,“這比我們那兒暖和多了,我喜歡睡戶外,如果睡不著還可以看看星空,而且深夜的時候可以聽見北美小野狼和狐狸的叫聲,戶外空氣新鮮,天大地大的感覺很好。”
努克雖然外表長得偏像白人,但他骨子裏似乎還流淌著愛斯基摩人自由不羈的血液。
努克的表叔詹姆斯年輕時去過很多地方,他得意地拿出一本很老的美國護照給我看,上麵蓋滿各個國家海關的印。
“這隻是我四本護照之一,有幾本丟了,”詹姆斯說,“我大學畢業後,在全世界各地背包旅行了兩年時間,去過亞洲十幾個國家,比如日本、韓國、泰國、菲律賓、馬來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