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甚至比煙草都安全,”努克也來參加討論了,“真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人支持煙草,卻反對大麻,真是一種愚蠢的偏見。”

叔侄倆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大麻的好處,我可以完全確定,他們都是大麻的擁躉。我在一邊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就在那時,聽到有人在敲門,然後就進來兩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和一條狗,兩位是詹姆斯學校的同事,也是他的隔壁鄰居,聽說詹姆斯有來自中國的客人,特意來串門兒。

寒暄之後,詹姆斯去廚房端出一箱金字塔啤酒,人手一瓶。

“在我們這兒,啤酒比瓶裝水都便宜,盡管喝!”詹姆斯笑著說,好像這啤酒是免費似的。

大夥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吹牛,話題從中國人吃什麼早點,到中美兩國男人對女人的審美標準,到中美兩國廁所構造之差異,再到中美兩國交通規則之比較……五花八門,幾乎無所不包。

正當啤酒裏的低度酒精讓大夥的情緒慢慢升溫時,我注意到坐我旁邊的努克掏出一個小盒子,上麵沒有標簽,打開盒子,他抽出一根像煙一樣的東西,這根煙很奇怪,沒有過濾嘴且形狀不均勻,像是手工卷煙。

努克點上煙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他閉著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模樣,樣子不像抽煙,也不像電影裏常見的吸食可卡因或者海洛因的情景,努克陶醉而不歇斯底裏,也沒有常見的吸毒者那樣的變態神情和過激反應。

“一定是大麻!”我心裏斷定。

“你要嗎?”大約幾秒鍾後,努克“享受”完畢,睜開眼睛,居然把“煙”遞給我!

說實話,那一刻我心裏有些慌張,也有點害怕,這是我一生中離“毒品”最近的一瞬間,我總不能和“吸毒”沾上邊吧?我心想。

“謝謝,我不要。”我抑製住內心的忐忑不安,故作鎮定地說。

努克也沒有再勸我吸,而是出我意料之外地把“煙”遞給他表叔,詹姆斯則泰然自若地接過去吸了一口。他的表情沒有努克那麼陶醉,似乎是一杆久經沙場的“老煙槍”。

更讓我吃驚的是,詹姆斯吸完之後,又把“煙”遞給他的鄰居,兩位鄰居也各自抽了一口,傳遞下去,如此反複,兩圈下來,才把那根“煙”吸完。

敢情我這次是深入美帝毒窩呢,人人都抽大麻,而且我居然以這樣的方式第一次目睹美國人“吸毒”,這場景和幾十年前中國的低收入吸煙者圍坐一起分享一根香煙,頗有些相似。

我沒有體驗過大麻,也不知道大麻對身體是否有害,但這種大家輪著抽一根大麻的方式,實在讓我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反感!

美國向來是自我標榜非常講究衛生的國度。比如說,中國人習慣於大夥一起從一個大盤子裏夾菜吃,而在美國人看來,中國人的就餐方式極不衛生,甚至有點愚昧落後,所以美國的中餐廳必備公筷和公勺,一本正經地避免大家交換唾液的尷尬,而美國佬抽大麻的時候卻這麼不講究……真是矛盾而又奇怪。

後來努克笑嘻嘻地說:“大麻就是讓原來道貌岸然的君子卸下偽裝已久的麵具,讓自己齷齪的靈魂從鐵籠子裏出來放放風。”

我也調侃地回應道:“不管做什麼,有文化的人總是善於給自己找一個充滿哲理的借口。”

努克確實算一個很有“文化”的人,會講流利的法語、英語和西班牙語,拿著心理學碩士學位,卻在加拿大各地做臨時滑雪教練,之所以做臨時工,就是因為他不願意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他還一本正經地要我給他在中國找個工作,說他自己很期待在中國的“流浪生涯”。

後來我查了很多關於美國大麻的資料,發現:加州曾經訂立了一個《大麻憐憫使用法》(compassion Use Act of 1996)。

持有縣郡所發醫療卡的病人或醫護人員可以持有並培育大麻,但原則上一次不得超過8盎司重量。其目的就是使大麻在法定的醫療使用範圍內合法化,以減少某些病患之疼痛症狀。

加州法律雖然允許藥用大麻,但是,聯邦法律不承認藥用大麻。縱使你持有大麻卡或種植卡,聯邦執法部門仍可以逮捕或起訴你。按美國聯邦法律,種植大麻可被判五年以上的牢刑。

總之,嚴格就現行法律來說,除醫療大麻外任何微量吸食都屬違法,執法單位或許力有未逮,沒有嚴格取締或執法,但大家對大麻在美國(個別地區除外)非法性的認知還是要有的,以後去美國可千萬別以身試法,要時刻保持警惕,務必拒美帝腐蝕於千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