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在朋友雅各布位於美國西北部華盛頓州的家裏喝茶,他不經意地說:“我最近在我家樹林裏修了一條路。”
“一條路?你一個開藥店的修什麼路呢?”我非常疑惑。
他淡定地解釋道:“是給我兒子修了一條山地摩托車賽道。”
這位朋友在美國也就算是中產偏上一點點而已,在他看來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但對我來說還是有點驚愕,在國內要富到什麼程度才可以擁有一片私家森林並在林子裏給兒子修一條賽道?果然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狀態。
仔細想想,美國確實是一個令人“羨慕嫉妒恨”的國家,可“恨”的並不是美國人的賬麵財富,若論賬麵財富,中國還是美國的大債主,而是美國的自然條件,美國麵積和中國差不多,但是美國沒有中國這麼多自然條件惡劣的地方,如高原、沙漠,美國大部分國土都適宜居住,而且美國東西部都沿海,交通方便。再加上美國人口隻有中國的四分之一,所以很多美國中產家庭擁有讓人“羨慕、嫉妒”的大片土地——這是普通中國人無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擁有的。
雅各布的兒子提亞戈是典型的南美拉丁裔長相,是他從巴西領養來的,但雅各布待他勝過親兒,如果要用中國一句老話來形容雅各布對兒子的寵愛,那就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口裏怕化了。
說起美國人領養國際孤兒,目前中國可是美國最大的兒童送養國。從1992年以來,共計有12萬中國兒童被美國人領養,高峰期間每年有1萬名兒童進入美國。在中國,一般領養小孩的人,目的性很強,主要原因通常都是收養人沒有生育能力,而且希望領養一個漂亮、健康的小孩,尤其是小男孩,當然,這都是人之常情。而相比之下,美國的領養者往往目的性較弱,很多領養者並非因為沒有生育力而領養,而是在家庭中已有幾個孩子的情況下領養,甚至對於一般中國領養者不願領養的殘疾孩子也不嫌棄。值得一提的是,被美國人收養的中國孤兒中,九成是女孩。
雖然雅各布對提亞戈非常寵愛,但似乎很不注意提亞戈的“保暖問題”。那天是初秋,下著小雨,氣溫大約就十幾攝氏度,我穿著牛仔褲和夾克,都還感覺絲絲涼意。而提亞戈就穿著短褲和T恤,淋著雨,在院子裏逛來逛去,如果中國的父母、爺爺奶奶看見,早就把他裏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了。我忍不住用擔憂的口氣問雅各布:“難道你就不怕提亞戈會著涼、感冒?”
“別擔心,小孩子比大人更不怕冷,如果他真的冷了,會自己找衣服穿的。”
雅各布聳了聳肩膀,那表情似乎在說,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呢?
在雅各布看來,除了原則性問題,其他事情都可以尊重並非常支持提亞戈的選擇。提亞戈喜歡摩托車,雅各布就給他買了三輛兒童用摩托車。千萬別以為是樣子貨,其中兩輛運動摩托車分別是雅馬哈和KTM,還有一輛雅馬哈四輪摩托車,除了尺寸和發動機排量比較小,其他配置和成人版摩托車別無二致。後來他發現兒子在摩托車方麵頗有天賦,於是又給他兒子修了一條訓練用的賽道。
拜穀歌地圖所賜,我可以看到雅各布家的地貌,他家位於一座坡度很緩和的山丘腳下,後院就是一片遼闊的草坪,草坪上隱約可以看見他的養子提亞戈用摩托車碾壓的痕跡,雅各布說這裏以前也是一片森林,後來樹木被他砍掉拿去賣了。草坪東麵的山丘頂部是一片原始森林,雅各布就在這片森林裏修了一條越野摩托車賽道供提亞戈訓練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