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鍾聳了聳肩,又掏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裏。益尚把達鍾嘴裏的香煙搶了過來,用手指把它攔腰折斷,然後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又把折斷的香煙輕輕地插在了達鍾西服的上衣口袋裏。
“我會記住的,謝謝你的忠告。”
此時,告春鳥的啼聲和風吹樹葉的沙響交織在一起,達鍾翻過明月館圍牆的腳步聲在風聲的掩護下,輕輕地消失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是淩晨,但是離早晨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嚇!文英心裏一沉,即刻睜開了眼。一時間,她呆呆地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就這樣躺了好久。然而被子直接碰到皮膚的觸感讓她下意識地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這時她才開始慢慢恢複意識。益尚看著她的火熱的眼神,他們的身體纏繞在一起的畫麵,他那讓人窒息的裸體,這一幕幕像放映機裏的圖像一樣,浮現在文英的腦海裏。
文英嘴角不禁咧開了羞澀的笑容。她把拇指放進嘴裏,輕輕地咬著,門牙磨著指甲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此時,文英的內心又再次燥熱起來,真不知如何是好。然而……當她輕輕地轉過身,看到益尚躺過的位子的一瞬間,嗖地坐了起來,慌忙地掀開了被子,又看了看枕頭底下,接著又把黑漆漆的房間都打量了一遍,最後待在那裏不停地眨著眼睛。
不,不見了,找不到了!就像那天那個晚上一樣,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文英用指甲摳著掌心,緊緊地握著拳頭,她感到關於那天晚上的那已經死死封存起來的回憶似乎馬上就要湧出來了。
文英一下子從被子裏鑽了出來,驚慌失措地扣子也沒解開就把襯衫套在身上,一邊穿著褲子一邊往房間外邊跑。別說是紙甲了,她連鞋襪都沒顧上穿,匆忙之間,甚至連褲子的拉鏈都沒拉,更不會想大門到底在什麼地方了。因為是光腳跑了出來,所以文英的腳底被石頭和土塊紮得很痛,也被庭院裏的草劃出了很多傷痕。但是還沒走多遠,她就發出“啊”的一聲,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她慢慢抬起頭看向眼前擋住自己去路的男子。
“你,怎麼會……”
益尚仔細打量著文英。文英眼睛淚汪汪的,整個人慌張得不成樣子,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他。她身上的襯衫穿反了,褲子上的扣子和拉鏈都沒弄好,隻是用手胡亂地提著。益尚的目光停留在了她光著的腳上。文英彎著腰,益尚還抓著她的胳膊,她的這幅樣子讓他的腦子有些混亂,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你這個樣子……是要去哪裏?”
聽到益尚的說話聲,文英這才回過神來。
“你要逃跑?”
益尚當然知道文英不是要逃跑,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就這樣草率地詢問她為什麼這副模樣就跑了出來,所以他才故意這樣問道。
“你剛才……去哪裏了?”
“我剛才去上廁所。”
“啊啊,這樣。”
文英腦子裏一片空白地回答道。她看到一臉疑惑的益尚,好像被人破了一瓢冷水似的,立馬打起了精神。
“就算是要逃跑,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嘖,當心巡警把你當做不正經的人給抓起來。”
聽著益尚一個勁兒地挖苦她,文英馬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哎呀,呀呀!她不禁咬緊了嘴唇,心中暗自想道:這是什麼裝扮啊?完全就是瘋婆子的裝扮。不對,她現在還穿著男人的衣服,應該說是個不正經的男人。
“啊,那麼,我先告辭了”
文英想要找個借口快點結束對話,但是卻想不出什麼來,含含糊糊地說著。但是正當她想要直起身子的時候,屁股卻一下子落在了了硬邦邦的窗框上。
“這個方向好像不是去廁所的路……你又不是在逃跑,那到底為什麼這個樣子呢?嗯?”
益尚把文英抱到他們昨晚留宿那間房的窗框上,彎起嘴角笑了笑,然後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文英還在抓著褲腰的手背。他抬起文英那沾滿泥土的腿,順著大腿看下去,又抓起了她滿是泥土的腳,皺了皺眉。
“你是有多著急啊,把腳弄成這個樣子。”
益尚用自己的襯衫擦掉文英腳上的土和草。這時文英好像有話要對他說似的,俯視著他。益尚剛換的襯衫被弄得髒兮兮的滿是泥,但是他是不會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的,於是她輕輕吸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