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陰謀!陰謀!(1 / 2)

牢中時間,尺璧寸陰。

李鈺看著那處圓孔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今日已是第四天了。

這幾天的石牢中,竟無端地洋溢起了溫馨氛圍。

每日裏大紅蠟燭點著,好酒好菜供著,直把那徐慕白撐得肚皮滾滾。那消瘦老頭每天還進得石牢為李鈺換藥。

如此環境下,不過三天,李鈺的傷勢便已好了大半,隻有肩上的箭傷因為受創過重,還未痊愈。

這一日,圓孔處的光亮消失,顯然應該已經到了夜晚。

大紅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餐盤裏的酒菜也被二人吃喝一光。

李鈺望著那節紅燭慢慢燃燒,靠在牆上陷入了沉思。

明天,就在明天,自己就必須給嚴莊一個交代,到時要怎麼糊弄過去,將是一個手藝活兒。

幾日之中,李鈺並沒有想好什麼說辭,也知道那嚴莊能在亂世之中閃轉騰挪、左右逢源,必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要是到時不能交出楊玉環,估計真的會一個哢嚓,讓自己腦袋搬家。

越想越愁,饒是他此時前知一千年,後知一千年,知道曆史的進程會如何演變,但在這沒有天日的石牢之內,卻也毫無辦法。

想不通,他便懶得去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了。

如此想來,倒也一身灑脫。

隻見他翻身一躍,一個鯉魚打挺從牆角站起,然後擺出起勢,開始打起許久未曾練習的太極拳來。

太極拳自宋代發軔,經過七八百年的傳承,種類繁多,招式各異。但是它含蓄內斂、連綿不斷、以柔克剛、行雲流水的拳術風格卻一以貫之,不曾改變。

李鈺跟隨父親練習的便是太極拳幾大分支之一的和式太極拳。隨著練習日久,後來每當他練習此拳時,便能使自己的意、氣、形狀、神趨於圓融一體的至高境界,忘卻世俗煩憂,忘記紅塵種種。

但他穿越到此多日,除了那日和楊玉環雲雨之後打過一圈,便再也不曾有機會練習。

現在身體初健,他自然要練習練習,好歹這也是自己在這亂世之中的一點防身本事。

熟悉的招式,熟悉的味道。

李鈺隻打了幾圈,便覺肚腹內一股熱流,然後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全身,那酸爽,那滋味,比之前又要強上幾分。

隻見他高大的身體在這狹窄的石牢內,時而奔行如風,時而站立如鬆。動作快時若蛟龍出海,動作慢時似弱柳扶風。

但不管他如何閃轉騰挪,那紅燭火焰直直燃燒,竟無絲毫影響。

借著火光,徐慕白自是從頭至尾將李鈺的動作看在眼裏。

看著李鈺一圈圈在這石牢裏打著轉兒竟停不下來,晃得他腦袋發暈。

他一個正兒八經的唐朝采花大盜,哪裏見過什麼太極拳,隻覺李鈺被關了這幾天估計神經錯亂,於是大喝道:“呔,你又在搞些什麼鬼?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李鈺此時已經練到形意相生、物我兩忘的境界,哪裏聽得到徐慕白的大喝,一個勁兒的在石牢裏上躥下跳。

徐慕白見李鈺不答,心中有氣,掄起砂鍋大的拳頭便向李鈺後腦勺砸去。

不知怎的,李鈺雖然並未轉身,但卻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眼見徐慕白的拳頭堪堪砸中時,隻見他前腳一伸,後腳微彎,上體後座,卻是一招白鶴亮翅,徐慕白的拳頭便從他頭頂一寸處劃過。

徐慕白一拳未中,心中著惱,想到自己皇宮大院、百萬軍中都可以偷別人老婆,一個失心瘋自己難道還不能奈何。

於是左拳收回,右拳送出,這一下便是向他腰上招呼。男人的腎,女人的寶,這徐慕白估計是見不得李鈺比他英俊,不是要將他打成傻子,就是要將他弄成性無能。

可是,那破風而去的拳頭剛剛沾得李鈺腰間的破爛內衫,卻見他右腿後蹬,身體一轉,卻是一招野馬分鬃,堪堪避過徐慕白的拳頭。

兩拳偷襲皆不中,徐慕白自以為李鈺在戲耍於他,頓時臉色漲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火氣,兩隻砂鍋大的拳頭加上開碑裂石的雙腳齊齊向李鈺全身各處招呼。

但是,在徐慕白猶如天羅地網的拳打腳踢之下,李鈺的身體猶如飄飄蕩蕩的一根鴻羽,你擊得快,他便閃得快,你擊得慢,他便閃的慢。

隻是無論如何,你也無法近他身體一寸以內。真真是近在咫尺、觸手難及。

正當徐慕白氣踹噓噓欲要含恨放棄時,李鈺的身體突然停頓下來,收拳並腿,筆直站立,深深吐納。

徐慕白哪知這是太極拳的收勢,還道李鈺逃得累了,臉上一陣竊喜,雙腿一蹬,老拳高舉,快若離弦之箭一般狠狠地砸向李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