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輝和段老道這幾日盤桓在氣宗,劉文輝見師傅隻顧打坐修道,煉器馭功,一點也不管劉文輝。終日就是足不出戶,緊鎖房門,一日三餐也不去享用,隻顧修行呢。劉文輝哪裏知道,以他師傅的修為,早已過了辟穀境界了,哪裏還用得到去食五穀雜糧呢?道家講究“辟穀”,又稱“斷穀”、“絕穀”,字麵意就是不食五穀雜糧等。道家認為人食五穀,會在體內產生穢氣,誤了修行,阻礙升仙之道。再者,人體有三屍蟲,皆以穀氣而生,使本體產生淫邪貪欲,為除此蟲,是以辟穀修行。
初期,道人會餐風飲露,以露水為飲,少食或者不食五穀。若到了一定境界,以氣養體,引入仙靈氣,固本培元,最為有效。運行一周天,人也不覺饑餓。久之,饑餓感便消失殆盡,再也不用食用五穀來補充給養,順利過得辟穀期。
辟穀乃修為之分水嶺,一般修真,三年五載便可順利突破辟穀期,步入修行的另一階段。劉文輝雖有神人相助,已獲旁人數十年修為加身,且精純勁道,但修行畢竟日淺,所以他還沒有買過辟穀,而且他沒有意識,還是盡量以五穀來補給。不食五穀,勢必產生饑餓感,他必須每日進餐,防備虛脫。
劉文輝見老道一派莊重神色,難得認真,也不忍打擾於他。索性到處遊玩,他一身小修士的模樣,倒也沒有人起疑。氣宗門庭廣大,占地數百傾,建築宏偉,景色宜人,別具一格。內植奇花異草,乃是人境罕見,四季如春,一派怡然景色呐。而且氣宗開明大氣,對門徒要求嚴苛,但對於佳客,卻是客氣得很。除幾處禁製之外,入得氣宗之人,皆可隨便觀摩,絕沒有止步之說。
劉文輝這幾日四處遊蕩,賞花看景,也是暢行無礙,氣宗的人也不會去刻意為難一個小孩。劉文輝倒也自在,他在這幾日見得花花草草,比自己之前見得多得多。他滿心歡喜,到處尋花聞香,一呷蜜意。加之氣候溫潤,蝶兒蜜蜂,不知名兒的小鳥,都聚在園中,一派生機之色,劉文輝好生喜歡。
不知不覺,來到太平玉苑,此處正是三宗會武的主演場,氣宗的人正在搭建觀禮台等設備,眼看就要好了。劉文輝聽師傅說起過“天衍日”三宗會武的事情來,掐指一算,竟然還有三天了。咦,師傅又不要去比試修為,怎麼也如此積極呢,劉文輝一陣疑惑,乃是大為不解。
別去理會,隨師傅去罷,他的事情哪裏是我能明白的呢?
劉文輝拋開這些,完全沉浸在這花草叢中去了,他看見西南一隅有一株奇異的樹,芳香無比。他聞香而去,緩步來到這株樹前,細細觀賞起來。
此樹約一人半高,通體成黃色,顏色怪異。從底部開始,居然有兩個分叉樹枝,兩片枝蔓緊緊纏繞,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已成一體,卻還有間隙。在相交處,散開枝葉來,分枝細長有型,似玉女之臂,好不俊俏,與主幹相得益彰,一粗一細,仿佛母子。枝頭上的葉子是白晶晶的,如雪花一般純白顏色,那花苞竟是嫣紅一片,紋路清晰,像是被血浸過一般,鮮亮無比,直耀人眼。
好生奇怪的樹,黃色的枝幹,透亮的葉兒,紅得有些瘮人的花苞兒,這究竟是什麼樹呢?
“嘻嘻,師姊,你卻是不知了吧。”
一陣銀鈴傳來,好不悅耳。
“這樹喚作‘兩相知’呢,闔山上下,隻有一顆在此。你看它由兩根枝蔓纏繞一起,相傳是兩個戀人所化,你再看這葉子吧,奇怪吧,白亮亮的,那就是女子的眼淚化成的。看它沒有開花的葆兒,紅刹刹的,據說,那是男子的心,一顆負心……”
原來這樹叫做“兩相知”。
原來這是一株戀人化作的樹!
這聲音好甜呐,劉文輝循聲望去,兩個倩影隔著兩相知樹若隱若現的,聲音就是從樹杈那頭傳來的。劉文輝止不住好奇,他被這個聲音迷得暈暈乎乎的,這幾聲巧音劉文輝是聽到心裏去了。劉文輝雙腳不聽使喚,移動到兩相知樹另一邊,他要去看看那妙聲的來源,這究竟是怎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