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送走老外後,幽冥老板轉身就去了洗手間。而我,再次被晾曬在客廳裏,像一個突兀而又尷尬的入侵者。

從洗手間出來了,他依舊看也不看我一眼,徑直走到沙發邊斜躺了下去。看著他精疲力竭的樣子,我越發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麼開口討錢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突然揮了一下手說:“做飯去,我餓了。”

分明是和第一次一樣的野蠻霸道,但我卻沒有了第一次被命令時的那種憤怒和不甘了。溫順地走進廚房,動作輕柔地擇菜,放水,洗菜……,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樣的小心翼翼,僅僅是怕打擾了他的閉目養神。

我做的菜依然很簡單,除了他上次欽點的紅燒肉外,隻有一盤素炒青菜,一碗米,一碗湯。

他聞到香味,“倏”的一下就坐了起來。茶幾上那幾個既濃香又清爽的小菜,終於給他暗淡的雙眼增添了一抹異彩。

他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我,問:“還是不吃嗎?” 、

半點誠意都沒有,這也算邀請嗎?他當姑奶奶我是叫化子呢?我搖搖頭,客氣地說:“不用了,老板,如果方便的話,你還是給我錢讓我回去交差吧。”

他說:“老規矩,等我吃了飯再說吧。”

我沒有辦法,隻得報著坐牢的心態,默默地等待著自己的刑滿釋放。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了嘴裏,津津有味地開始大嚼特嚼。而我,卻隻得杵在那裏,像個沒有尊嚴的小侍女,眼巴巴地看著他吞咽著我精心烹煮的美食。

我越看越餓,實在受不了了,剛準備轉身躲進廚房去,他卻冷冷地說:“哪裏也不許去,就站在這裏看著我吃飯。”

還有比這更殘酷的虐待嗎?居然讓饑腸轆轆的我看著他有滋有味地享受美食?這個該死的付地魔,冷血動物,虧我剛才還母愛泛濫地為他覺得絲絲心痛呢,他竟然轉頭就麵目猙獰地把我當成了軟弱可欺的小綿羊,簡直太可惡了。

我心一橫,便含了盈盈笑意,說:“老板,能把你的上句話再重複一遍嗎?”

他果然上鉤,愕然地問:“哪一句?”

“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一句呀。”

“是讓你站在這裏看我吃飯嗎?”

“錯,再上一句。”

他斜睨著我,慢悠悠地問:“你是不是想讓我再重新問一遍,要不要一塊吃飯?”

我一看計謀又被拆穿,虛假的笑容頓時掛不住了,隻得訕訕地說:“不是,老板,你多慮了。”

他也不再追究,低頭又開始吃起了飯,邊吃邊還很不厚道點評:“何小姐,你這個紅燒肉做的不錯,綿軟而又不油膩,還有這個青菜,也是又脆又嫩,對了,還有這個湯,清淡爽口……。”

他那裏每點評一下,我就暗暗地猛咽一口唾液,而空空如也的胃也就附帶著抽搐一次。正覺得生不如死,卻猛然間看到他的眼睛裏,滿滿地堆滿了戲虐。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真想求證一下這極品男的心理陰暗麵積,如此樂此不疲的欺負我,戲弄我,難道就能讓他變態的心得到撫慰和滿足嗎?

等那位大爺磨磨蹭蹭地吃完飯後,等我把碗筷收拾好洗刷完畢後,等我收到錢走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前胸貼後背外加頭暈眼花胃抽筋了。

我越想越憋屈,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轉頭找到了一塊不大不小但卻足夠毀掉任何一扇玻璃窗的石頭,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裏。我粗略計算了一下,那伏地魔聽到響聲後就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客廳裏跑進臥室,最快也需要三秒鍾的時間,而我利用這三秒鍾,絕對可以溜之大吉了。

想到這裏,我傾斜起身子,高舉那塊石頭,瞄準三樓的那扇窗戶,剛準備發射,玻璃窗卻“哐”的一聲被推開了,那位幽冥老板俯下身,對著目瞪口呆的我,慢條斯理地說:“何小姐,千萬別失了準頭哦。”

哦,天哪,我都不敢說自己當時的樣子是傻逼,我怕侮辱了那個詞語。

足足有三十秒的時間裏,我就保持著那種董存瑞炸碉堡一樣的姿勢,雕塑似的動都沒有動一下。而他,也微微歪著腦袋,就那樣似笑非笑地斜睨著我。

好在我的臉皮也厚的跟李梅一樣刀槍不入,一邊“嘿嘿”幹笑一邊左三圈右三圈地做起了健身操,“老板,你誤會了,我隻是在鍛煉身體而已。”

突然,我的身邊響起了一個森冷的聲音:“鍛煉身體需要舉著一塊石頭嗎?”

流年不利呀,我居然連練把式什麼出現在身邊的都沒有察覺?這下子,罪證確鑿,一會還不被他打成肉餡呀。正在脊背發寒,卻聽到上麵的那位一本正經地說:“阿夫,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鍛煉方式,這位何小姐既然喜歡舉著石頭,你不妨就讓她每天揣著它上下班好了。”

夠陰!

夠狠!

夠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