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沒有了阿布的打擾,我又開始心無雜念地研究起美食了。

一想到今天是我為他做的最後一頓飯,我就恨不得把自己最拿手的絕活兒都一股腦兒地給他展示一遍,就算是他以後壓根兒都想不起我是誰?至少也能在厭倦了山珍海味時回憶起我這種口味獨特的家常便飯。

考慮了良久,最好我決定給他做一鍋燴白菜。普普通通的一道菜,簡簡單單的幾種食材,但要是做好了,卻能像匹黑馬一樣碾壓各路雞鴨魚肉。

我用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終於做好了菜。可當我端著三菜一湯來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阿布搖著尾巴坐在客廳裏獨自玩樂,而他,卻不在。

我叫了一聲:“老板,吃午飯了。”

話音剛落,阿布就施施然地走了過來,它跳上沙發,大爺似的盯著我,就跟剛才我叫的壓根就是它老人家似的。

我指著它說:“阿布,別說你不知道,那可是你主子的專座,別仗著自己是條狗就沒大沒小,不懂禮數。”

阿布不屑一顧地翻了個白眼,那神情,明顯就在是諷刺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家夥,太囂張了,但一想到它的身體,我又舍不得對它磨刀霍霍,隻得故作凶狠地瞪了它一眼。又回頭叫:“老板,吃午飯了。”

依舊沒有回聲。

我索性走過去,去主臥查看。

被褥整齊,房間寂冷,根本沒有人呆過的痕跡。

我不顧阿布的怒目相向,又推開了它的房間門,一樣是空無一人。

他走了?難道他就這樣走了?

一股寒流,瞬間就凍結了我的血液。

可笑我還絞盡腦汁地為他烹製這最後的午餐,可笑我還自作多情地為即將到來的離別傷感難受,可他倒好,招呼都不打一聲竟然就憑空消失了?果然是當之無愧的冷血動物。

我垂頭喪氣地走向茶幾旁,越看越覺得那幾道濃香四溢的菜肴在對我擠眉弄眼,憤怒之下,我拿過垃圾桶就準備把它們統統倒掉。

阿布“哧溜”一下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咬住我的袖筒就和我展開了拉鋸戰。

我甩了幾下,沒甩開,一怒之下,抬腳就使勁踹了它一下,可那家夥倔強的很,竟是打死也不肯鬆口。 我又是生氣又是委屈,聲音不覺就有了幾分哽咽:“阿布,你那該死的冷血主子都走了,這些飯菜不倒,留下來又有何用……?”

阿布看著我的身後,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便看到幽冥老板手插在口袋裏,悠然自得地轉到了我的麵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布,麵無表情地說:“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阿布反應極快,丟下我就跑到他的腿邊搖尾乞憐去了。

我尷尬地低垂著頭,恨不得把整個身體都縮到那垃圾桶裏。上帝呀,你跟我有仇嗎?怎麼接二連三地讓我在這個人的麵前出糗?

他突然傾過身子,問:“你剛才罵的‘該死的冷血主子’到底是誰?是我嗎?”

我下意識地咬住了手指,試圖用這種痛提醒那亂成一鍋粥的大腦,快想對策,快想對策。

可對策還沒想好,他已經粗暴地把我的下巴抬了起來,帶著幾分邪笑的俊朗麵容,泰山壓頂般封鎖了我驚慌失措的視線。“不是提醒過你嗎?不要愛上我,你怎麼就不聽呢?”

我掙開他的鉗製,結結巴巴地否認:“誰……誰愛上你了?真……可笑……。”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去,伸長雙腿,歪著頭問阿布:“阿布,你給評評理,我剛才隻是去對麵串了個門而已,是誰像個怨婦似的誤會我不吃她煮的飯,要撒潑倒掉的?嗯?”

阿布裝模裝樣地吠叫了兩聲,就算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我可憐的臉呀,又開始“劈裏啪啦”地火星亂冒了,就連骨頭,都有一種快要被燒焦的疼痛感。

不知是我快要囧哭的表情讓他有了幾分不忍,還是飯菜的濃香終於稀釋了他的刻薄,總之,他放過了我,抓起筷子就開始吃起飯來。邊吃還邊說:“呆著幹什麼?一起吃吧。”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我好歹也是一女的,被他這麼夾槍帶棒的一頓揶揄,臉皮再厚恐怕也沒什麼胃口了吧。但是,考慮到這是最後一次陪他吃飯了,我還是取了一副碗筷席地坐到了茶幾邊。

而阿布,也識趣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他指著那盆燴白菜說:“這是用什麼做的?”

我精神頓時一震,感覺自己報仇雪恨的機會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