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車身似翻未翻之際,幽冥老板突然轉動方向盤,猝不及防地開始向後麵倒車。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果然奏效,後麵接連響起了幾聲被車撞倒的淒厲慘叫。
幽冥老板受到了鼓舞,瘋狂地轉動著方向盤,愣是把小車開成了“呼呼”轉動的大飛輪,而周圍的攻擊,也被他出奇製勝地壓在了下風。
突然,我聽到一個公鴉嗓門的男人大聲說:“大少,別再掙紮了,沒用的。如果你乖乖送死,我們哥幾個或許還能保全你一個全屍。”
說著話,隻聽“咣當”一聲,我這邊的窗玻璃也給砸破了,而與此同時,他那邊的窗玻璃也被砸碎了。我趴在他的腿上,已經癱軟成了一團爛泥。直到這一刻,我才深深地明白,當初學的那些散打招數,基本上都屬於花拳繡腿。可一旦麵對這種真刀實槍的火拚,屁用也不頂。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繼續玩漂移,一手按住皮帶,“啪”的一聲取出了那把鋒芒淩厲的匕首,飛快地塞到了我的手裏,平靜地說:“拿著,要是我死了,你用它自保。”
就在這時,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衝著他肩膀就砍了過來。他往後一閃,反手抓住了來人的手腕,往尖銳的玻璃渣上使勁一磕,那人就尖叫著鬆開了手裏的刀。他把搶來的那把長刀橫在窗口,做好了背水一戰的心理準備。
而此時,我反而冷靜了下來,形勢如此嚴峻,我就是再廢柴也絕不能讓他一個人孤軍奮戰。這麼想著,我緊握著那把匕首就坐直了身子。
他瞪了我一眼,厲聲說:“何西,別逞強了,這幫人都是殺人魔頭,你會沒命的。”
我又是開心又是難過,或許,隻有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他才願意摒棄那聲冷漠疏離的“何小姐”,直呼我一聲“何西”吧。就衝著他這一聲直呼其名,我也要全力以赴地和他共同進退,哪怕最終還是難逃一死,至少,我的魂魄是和他在一起的。
我投給他一個溫情脈脈的眼神,剛想無所顧忌地說一聲“我愛你”。又有幾個亡命之徒衝了過來。他們兵分兩路,兩個人砍向了我這邊,另幾個人蜂擁而上,集中主力攻向了他那一邊。
當一把鋼刀衝著麵門直直地向我襲擊過來時,我來不及躲閃,拿起那把匕首就往刺進來的鋼刀上擋了一下,隻聽“砰”的一聲,鋼刀居然應聲而斷了。我精神大震,緊接著又往歹徒的頭盔上用力一刺,歹徒大叫一聲,捂著腦袋就開始慘叫起來,而原來套在他腦袋上的剛盔,也跟破銅爛鐵似的碎裂成兩半。
我如法炮製,居然也把第二個攻擊者給擊退了。
直到這一刻,我才醒悟過來,原來這把匕首,還真是傳說之中的削鐵如泥,堅不可摧。
可再看他那邊,兩隻手對付五六把鋼刀,形勢顯然比較被動。我不敢分神,舉起匕首就加入了他這邊的戰局。匕首所到之處,那些鋼刀全部跟虛張聲勢的擺設一樣,斷的斷,裂的裂……。仗著這把匕首的神威,我們兩個很快就把這一輪的圍攻給擊退了下去。
我剛鬆了一口氣,一轉眼卻發現他的胸口上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刺了兩刀?鮮血“汩汩”流淌著,跟擰開的自來水管一樣,止都止不住。
我手忙腳亂地捂住他的胸口,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他呀他,就跟雲遮霧繞的山頭一樣,我看不穿,摸不透,可是,在這種命垂一線的關鍵時刻,他卻把自己最珍貴的武器交到了我的手上。
他看著我滿臉的淚水,剛準備說話,那幫窮凶極惡的匪徒又發動起了新一輪的攻擊。這次更狠,他們強行磕開了小車的後門,直接從後方包抄了過來。
一瞬之間,我們賴以藏身的車廂跟爬滿了蝗蟲一樣,前仆後繼,密密麻麻的都是戴著頭盔的亡命之徒。
他一看形勢嚴峻,不由分說地就把我護在了身後。一邊迎敵一邊衝著我喊:“何西,快,快跑。”
與此同時,我便聽到了七八下讓人撕心裂肺的“哧哧”聲,傻子都能聽了出來,那是刀子刺進身體裏所發出的聲音。眼看著他身上的鮮血像決堤的河水一樣,很快就要把我淹沒了。我就像瘋了一樣,猛然推開他,舉著匕首就是一陣亂砍亂刺。
而他也憑著最後的力氣,居然一踩油門,又把小車發動了起來。最後幾個趴在車門上的歹徒,一下子就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