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用手護住眼睛,說:“別照了,我沒有撒謊。如果外麵沒有什麼親人惦記,你呆在這裏,倒也是一處不錯的選擇。隻要是幹滿一年的傭人,到了年底,都可以拿到十萬元的大紅包呢。”
我冷笑:“出都出不去,要錢有屁用?”
老崔說:“可以寄回老家。”
“不是禁止和外人聯係嗎?”
“你們自然不能和外人聯係,寄錢都有雜物部統一安排,一年一次。寄出去後會有回執清單。隻不過,古宅這邊的地址統一是假的。”
這個消息真令人絕望。原來,就如同騙那些美人不用穿越迷霧山林一樣,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三年期限。
我望著沉沉夜空,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難道這一生,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奕可三宮六院,左擁右抱,注定不能有任何改變了嗎?而每天晚上那像怪獸一樣追趕我,試圖把我撕成碎片一樣的痛苦,也注定難以擺脫了嗎?還有那對狠心的母子,也注定要蒙上天眷顧,一輩子心安理得地鳩占鵲巢了嗎?
我一拳頭錘在了身邊的大樹上,憤憤地說:“老崔,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逃出去嗎?”
老崔被我這個想法唬了一跳,擺著雙手說:“姑奶奶,你可別有這個想法。十五年前,就有一個女孩因為思念家人妄想逃跑,結果被古宅的人抓住,當場就活活……打死了。”
“什麼?打死人?難道他們不怕警察追究責任嗎?”我一下子跳了起來,直著嗓子嚷。
“小姑奶奶,你小點聲。”老崔緊張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任何異常,又說:“小姑奶奶,你太天真了。偌大的一個古宅,除了古風堂有電話和網絡信號外,其他幾處院子都跟返璞歸真的原始部落一樣,即便是把人打死了,又拿什麼去報警?即便是報了警,等警察翻山越嶺地找到這兒,屍骨也早寒了。還斷什麼案?”
我不覺就是一陣膽寒,此刻再想起穿越迷霧山林時隕落的那一條條生命,越發覺得這古宅不僅僅是納粹集中營,還同時是一座吃人不吐骨頭的閻羅大殿了。
我渾身虛軟地靠在樹上,瞪著老崔說:“你給我說這些話,難道就不怕傳到千姑姑的耳朵裏嗎?”
老崔撓了撓自己的頭皮,憨憨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你打過我,也威脅過我,但我卻覺得跟你投緣。不知不覺的,就忘記對你防範了,你要是跑到千姑姑麵前出賣我,我也隻能怪自己有眼無珠了。”
我苦笑。自顧尚且不暇,我哪有那閑功夫出賣他呀。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大少按順序幾乎把所有的美人都臨幸了一遍,而肖紅玉和姬幻兒,甚至還被專寵了一個禮拜。
可唯獨各方麵都比較優越的劉小月,卻像被打入了冷宮一樣,別說被寵幸了,就連大少的麵,她都沒有再見過。
劉小月白天光鮮亮麗的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可一到了晚上,就跟卸去了偽裝的野獸一樣,歇斯底裏的咆哮,喪心病狂的摔東西,但凡能砸爛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幸免於難。
而我,每天晚上的任務便是在她精疲力盡,倒頭熟睡的時候,再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清理兵荒馬亂的戰場。
我雖然算不上陽光,但至少也愛說愛笑,心思坦蕩,可現在,在陰鬱沉悶的劉小月麵前,別說“哈哈”大笑了,我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
在一個極度失意的人麵前,開心簡直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我雖然不能像她一樣終日以淚洗麵,但至少也要把每天過的跟世界末日般慘淡,方能對得起和她的同鄉之誼,姐妹之情。
這一天,劉小月一如既往地淩晨起床,帶著我去幽幽閣給千幽夫人請安問好。可夫人的麵還沒見到,卻又被千姑姑三言兩語地給打發了回來。
很明顯,因為遲遲不被寵幸的原因,連千姑姑都準備放棄她了。
劉小月緊繃著快要傾盆大雨的臉,埋頭就往閣樓走,可剛走到竹林邊,卻被人冷不丁地撞了一下。
劉小月憋著一肚子的衝天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呢,怎麼肯放過這個狂飆的缺口?可她剛揪起了對方的衣領,卻聽到一個威嚴的男聲說:“放肆。”
居然是大少?
而被暴怒的劉小月緊抓住衣領的,居然是肖紅玉?
這點背的,也真夠慘絕人寰的了。裝了那麼長時間的淑女大少都沒有欣賞到。可剛剛原形畢露了一次,立馬就被活捉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