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洛英撇撇嘴,說:“有什麼好奇的,那醜貨經常來幽幽閣,我就見過他兩次呢。”

我嚇了一跳,幽幽閣乃是沈家大少的後院,怎麼他一個外人就可以隨意出入呢?我緊盯住洛英,問:“你沒看錯?”

“肯定沒。”

“你見他兩次?什麼時間?和誰在一起?”

“咱們剛來幾天,我就看到他和千姑姑在一起。然後就是一個多月前,我見他和青可在竹林邊站著,具體聊些什麼,卻不得而知?”

我心裏陡然一驚,難道這張義是千姑姑的棋子?可如果真是這樣,難道他不應該對大少表裏如一,誓死郊忠嗎?可為什麼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他在陽奉陰違,他在監督甚至在踐踏沈家大少。

許是重重疑問在心中盤根錯節的緣故,我開始覺得窒息,而周圍這鑼鼓喧天的的繁華和喧囂,更加重了我的煩悶。放眼望去,皆是刺眼的笑容,刺眼的華貴,刺眼的熱鬧,刺眼的一切……。

我再也無法忍耐,站起身,悄然地離開長廊,沿著一條逼仄的甬道信馬由韁地向前麵走去。

山風刺骨,寒意逼人,可縱然渾身發抖,我仍然不願意回到那個虛假奢華的富貴之地。

又往前走了一會,我來到了一座人跡罕至的房舍前。

影影綽綽的路燈之下,掩映在幾棵參天大樹下麵的房舍顯得寒酸至極,最原始的籬笆牆,最簡陋的稻草屋,就跟繁華縫隙處的灰色地帶一樣,讓人莫名的心生淒涼。

我趴到籬笆牆上,探頭就準備往裏麵看,突然,耳邊掠過一陣疾風,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堅硬而又粗糙的物體已經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腦海裏“轟”的一下,頓時懵了。

身後那人壓低了聲音,凶狠狠地問:“說,誰派你來的?”

刻意偽裝的聲音,凶狠,沙啞。可我聽到這個聲音後,卻迅速地鎮定了下來,還好,不是謀財害命的亡命之徒,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我下意識地偏了偏頭,說:“大哥,你先放開我,放開我才可以溝通,對吧?”

趁著他略有鬆動的時候,我悄悄地移動了一下腳步,剛準備伺機反抗,那人抵在我脖子上的東西又加重了幾分力道。我頓覺脖頸酸疼,頭暈腦脹。很顯然,我遇到了硬碴子,十個三腳貓的我加起來都未必是這家夥的對手。

而與此同時, 我也看清了抵在我脖子上的那個凶器:是一根手腕粗的木棍。

許是知道我一介女流翻不起什麼大的浪花,他收起棍子,“砰”的一聲把我推倒在地上,說:“諒你也不敢怎樣?快說,誰派你來的,若不然,今天這兒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帶了一副黑色的麵具,凶神惡煞的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

他說的對,在這個地方弄死一個人,就跟掐死一隻小雞一樣簡單。我努力壓製住想要呼喊救命的本能反應,站起身,擺著雙手說:“大哥,誤會,誤會,我隻是出來散散步而已,真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這男子在看到我的樣子後,愣了愣,接下來的語氣雖然依舊凶狠,但卻沒有了之前的殺氣騰騰:“少廢話,正常人都忙著在外麵花天酒地呢?誰還會有心思到……這麼荒涼的地方來?”

是呀,我現在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光,往哪兒溜達不好呀,為什麼偏就被這條幽靜的小道給勾住魂了呢?這下好了,不死也得脫層皮。

我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麼脫身?黑衣人突然抬手摸向了臉上的麵具。

此舉嚇得我屁滾尿流,趕緊轉過身,語無倫次地喊:“大哥,你不要摘麵具,我……不要知道你長什麼樣子,求你了……,不要對我殺人滅口,我對天發誓,我真的……隻是一個無名小卒,沒有任何人派我來……。”

正在這時,隻聽“吱呀”一聲,稻草屋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一個挺拔而又修長的身影慢慢地走了出來。

我頓覺得喉嚨一緊,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縱然路燈昏黃,光線斑駁,縱然還隔了一段距離,可我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來者,正是身份頗為懸疑的沈家大少,沈奕可。

可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我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剛才還陪在千幽夫人和父母兄妹的身邊,盡享天倫之樂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從那個溫柔富貴鄉穿越到這麼一個簡陋荒涼的地方了?

我揉了揉眼,剛要再凝神細看,古樸而又簡陋的小院已然空空蕩蕩,哪裏還有他的半點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