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1 / 3)

千姑姑冷聲說:“你是在說,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在我的壽宴上動手腳了嗎?”

青可越發的大汗淋漓了,她結結巴巴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可是,除了我們自己閣樓自己煮的孕期營養餐,肖美人幾乎很少吃過外麵的飯,今天……第一次,就出了這樣的……問題。”

姑姑轉身對安醫生說:“安醫生,請你們仔細查一下,看看孕婦是不是因為中毒而導致的流產?”

安醫生答應了一聲,再次踩著那有點怪異的腳步走向了隔壁臥室。

千姑姑果斷地取出胸前的迷你對講機,冷靜地部署:“通知所有安保人員,包圍幽幽閣,沒有我的允許,連蒼蠅都不能飛走一隻。”

幽幽閣的安保措施還真是讓人瞠目結舌,姑姑剛把對講機收起來,外麵已經“呼啦”一下湧進來一大批身穿黑色製服的年輕男子。他們呈包圍之勢,頓時把幽幽閣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凝重而又緊張的氛圍,把周圍的仆從雜役壓迫的連大氣都不敢出。而那幾個表演戲曲的青衣,相互依偎在一起,更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在這個風聲鶴唳的節骨眼上,張小風還偏偏一個不小心,居然失聲驚叫了一下。

本就心浮氣躁的千姑姑聽到她的叫聲更加怒不可遏了,當下便罵道:“沒用的東西,桃姐,紅姐,給我好好地教訓她一頓。”

立刻有兩個中年女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正是我們剛進古宅時,給我們下馬威的那兩個滿臉橫肉的女人。隻見她們一人拽住張小風的頭發,一人左右開工,蒲扇般的大手,結結實實地扇了張小風五個大耳光。

張小風的嘴角都被扇出血絲來了,她捂著通紅腫脹的臉頰,眼淚在眼圈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不敢貿然落下。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幽幽閣的人為什麼都那麼忌憚千姑姑了?果然夠狠毒,夠霸道。

再也沒有人敢隨便聲張了。偌大的一個大廳噤若寒蟬,鴉雀無聲,一陣陰風穿堂而過,激起了一陣冷徹心扉的徹骨寒意。

正當大家緊張的都快窒息的時候,沈奕可三兄弟卻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沈奕雄一看到地上的血,就大呼小叫地嚷了起來:“怎麼有這麼多血?誰死了?”

千姑姑沒有理她,徑直走向沈奕可,愧疚地說:“大少,對不起,肖美人的孩子……沒有保住。”

集萬千希望與一身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正常的為人父母聽到這個噩耗肯定會哀痛不已,可沈奕可竟絲毫也不以為然,四平八穩地走到主桌邊,在自己專屬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然後端起茶杯,悠然自如地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漫說是那幫對他不甚了解的旁觀者了,就連這段時間和他朝夕相對的千姑姑,麵對著他這樣的深沉如海,都禁不住手足無措起來。

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他不是在偽裝鎮定,也不是在故作高冷,他是真的不在乎。

仿佛這件事壓根兒就和他毫無關係似的,半點也不在乎。

盡管我滿臉都是沉痛的模樣,但心裏的竊喜,卻早已經鬱鬱蔥蔥,枝繁葉茂了。我現在越發可以肯定,那個在美人堆裏醉生夢死,放蕩形骸的沈家大少,並不是此刻的沈家大少。

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他仍然是我心中那個清冷出塵,不染俗世煙火的高貴男子。

相比之下,沈奕雄就簡單粗暴了很多,他皺眉瞪著地上的那灘血,連聲嚷:“晦氣,晦氣……,真晦氣……,哎,你們這幫人怎麼回事?沒看到大少在品茶嗎?你們留著這灘血是為了倒他胃口嗎?……還不快去清理了。”

幾個粗使丫頭立刻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拿來了拖把和毛巾,很快就把有些腥臭之氣的地板清理的幹幹淨淨。

就在這時,安醫生從裏麵走了過來,他對千姑姑說,肖紅玉的確是誤食了墮胎藥才致使流產的。

千姑姑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而沈奕可,卻依舊慢悠悠的品嚐著茶水,神情漠然的就跟在聽一個一波三折的故事一樣。

千姑姑說:“安醫生,能檢查出是什麼食物摻雜了墮胎藥嗎?”

安醫生搖搖頭,說:“姑姑,那墮胎藥劑量很輕,很難查出具體是什麼食物摻雜的。看肖美人發作的情景,這墮胎藥應該是前幾天就已經摻雜在食物中放進去了,不過是到了今天才發作的而已。”

千姑姑冷笑一聲說:“好,今天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下藥的劊子手給揪出來。”

青可突然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尖聲大叫:“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說著,憤怒地指著洛英。“就是她,就是她給美人下的藥,三天前,就是她給美人送來了一碗燕窩蓮子羹,還說是姑姑你親手烹製的。自懷孕後,肖美人的飲食一直都非常謹慎,除姑姑你親手做的食物和我們自己閣樓做的食物外,其他的東西一概都沒有吃過。一定是洛英送來的那碗蓮子羹,……一定是,我敢肯定,那碗蓮子羹一定有毒!”

洛英一下子懵了,傻站在那裏半天沒有反應。歐陽玉兒卻早已按捺不住地跳了起來,怒視著青可說:“胡說,你胡說,洛英是我的人,我們又沒有私開小灶,到哪兒去給肖美人做蓮子羹呀,你不要含血噴人。”

青可毫不怯弱,說:“舉頭三尺有神靈,洛英,你自己說,三天前有沒有給肖美人送來一碗蓮子羹。”

歐陽玉兒也瞪著洛英說:“對,你說,我什麼時候讓你送過蓮子羹?”

洛英被這二人一逼,更加六神無主了,“我我我……”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青可冷笑一聲說:“哼,做賊心虛。”

歐陽玉兒怒極,伸手就在洛英的胳膊上使勁擰了一把:“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怎麼一到關鍵的時刻,就變成這個慫樣了,你這樣會害死我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