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可是你砸傷的?”喬姨率先出招。
“是。”我回答的幹脆又利落。
“你怎麼又傷害他?難道他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
“我害他?你老糊塗了吧?是他玩弄了我的感情,是他搶走了我的孩子……。”
“你閉嘴,你這個瘋子,我早已經提醒過你,讓你不要接近他,你聽了嗎?你還不是貪戀我們阿可過人的外表和金錢……。”
“該閉嘴的是你,我和……他交往這麼久,你問問他,我可否花過他一分錢?你居然敢說……我是為了錢?”
這一輪戰役在我上氣不接下氣的粗重喘息中暫告了一個段落。戰局貌似不相伯仲,但喬姨怔怔地盯著我,卻莫名地紅了眼圈。
她轉過身,疾步走到門口,卻又突然停下來說:“何小姐,算我求你,不要再傷害阿可了,他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們,就不要再逼他了。”
回答她的,是我劇烈的咳嗽聲。
這個世界果然已經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了,他可憐?那我呢?我這個連孩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母親又算什麼?
或許是我瘦弱的身體蜷縮在棉被裏,小小的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或許是我那張被咳嗽逼迫的脹紅萬分的小臉,也可憐巴巴地瘦成了皮包骨頭。所以正準備奪門而出的喬姨突然心生憐憫,竟脫口說出了一句話:“想不想看孩子?”
我立刻瞪圓了眼睛,伸出一隻手,像溺水之人竭力要抓住那根若隱若現的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說:“想,想,想……。”
“那就把身體養好,等你分泌乳汁的那一刻,孩子就會來到你的身邊。”
“此話當真?”
喬姨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行動不便,我真想趴在地上,給這位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使勁叩幾個響頭。是的,我沒有原則,也不要底線了,隻要能讓我抱抱我的兒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自從生下孩子後,我就像被打入冷宮的嬪妃一樣,什麼燕窩魚翅,鮑魚熊掌的,一夕之間全都蕩然無存了,甚至連之前沈奕可給我定製的豪華月子套餐,也都莫名奇妙的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醫院裏那些最為廉價的饅頭稀飯再加鹹菜疙瘩。
辛虧洛英從小就缺乏安全感,所以每次出門,都會下意識地帶足了鈔票。這次也一樣,雖然有財大氣粗的沈家大少守在身邊,可她在離開山林別苑時還是順手攜帶了劉小月曾給我的那些現金。多虧她的謹慎,所以我們才可以花重金把已經取締的月子餐又給補了回來。
我雖然憎恨劉小月,但從未雨綢繆這件事上來看,她還是要比我精明成熟了很多。或許,她從一開始就已經看出,喬姨接我離開古宅,根本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
經過三天拚了命的狂吃海喝,我的努力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展,這天中午,我的乳房腫脹的特別利害,像通道嚴重堵塞積水無法派遣一樣,生生把乳房憋成了兩隻隨時都會炸掉的氣球。
疼,疼,全世界仿佛隻剩下這一種感覺了,走路疼,坐著疼,躺著疼……,甚至連呼吸都是疼的。
看著我痛苦不堪的樣子,洛英著急的團團亂轉,奈何她也隻是個未經世事的黃毛丫頭,哪裏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她慌慌張張地去找醫生,但醫生卻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大驚小怪”後,就把她轟了出來。
她悻悻地回到病房,看著我疼痛的都把嘴唇咬出血絲了,索性“哇哇”大哭起來。哭聲引來了一位上了年紀的清潔工婦人,她探頭看了我們一眼,搖頭歎息道:“奇怪,這麼豪華的貴賓病房,怎麼就沒有特殊護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