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晚夜深人靜,洛英還帶著我來到了預備逃跑的古牆邊。借著漫天的星光,我發現這裏被參天古樹層層遮掩,環境潮濕,陰暗,果然是所有能夠直立行走的活物都不願意光顧的死角。而我們要攀爬的那堵牆,比我們後院的古牆還要高,目測足有四米多高,幾乎是兩棵大樹的高度總和,單是我一個人爬上去都很吃力,況且還要背著小豬豬呢?
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出路了,無論如何,都要進行這最後的一搏。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和洛英還搜集了大量的磚頭瓦片,並把它們夯實然後堆積在預備逃跑的牆根邊。約莫堆的高度已經差不多了,我踩在上麵,雙手摳著牆壁,試著先爬了一次。這牆壁表麵看上去光潔平整,但畢竟年代久遠了,屈起手指用力一摳,居然也能順利地摳出一道道豁口出來。我手腳並用,很快就爬到了牆壁的最頂端。
此時已經萬籟俱寂,漫天星辰像隨手灑在沙灘上的珍珠,珠光流彩,熠熠生輝。我把身子吊在牆頭上,貪婪地嗅著牆外的自由空氣。過不了多久,我和洛英就會帶著我的小豬豬,永遠逃離這個陰森恐怖的深宅大院了,而那個可恥至極的“生娃工具”,也將永遠和我劃清界線了。
過不了多久,風兒會攜帶花香,空氣會氤氳著幸福,一切都將是個明媚的全新的開始。
那晚離去時,我和洛英又撿了很多枯草,把逃跑地點偽裝成垃圾堆積的地方,然後才悄無聲息地溜回了閣樓。
接下來,就開始等待劉小月那邊的消息。自從上次我刺激了一次後,她已經有半個月都沒有再踏足過我的閣樓了。
洛英憂慮不已,深恐我那條計策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再反觀我,卻跟沒事人似的,該吃吃,該喝喝,每天都悠哉悠哉地看著日出日落。
我的確不著急。蒸鍋饅頭還需要發酵幾個小時,更何況是一件關乎生死存亡的逃跑事件呢?我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等待著劉小月把事件醞釀,發酵,然後砰然怒放。
我從不懷疑劉小月一定會幫助我的誠心。
因為每一個有可能搶走沈奕可的女人,都是她不共戴天,茹毛飲血,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仇敵。
因為瘋狂的嫉妒足以讓她泯滅理性,鋌而走險,從而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來。
所以,我要做的事情,除了等,還是等。
又過了半個多半月後,劉小月終於再次登門了。
我雖然知道契機已經來臨了,卻仍然不動聲色地說:“劉美人,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也懼怕我這個被禁足在閣樓的不祥之人,不敢再來了呢?”
劉小月“嗬嗬”一笑說:“小西,快別胡說了,若你真是不祥之人,怎麼大少就那麼寵愛你呢?”
“劉美人從哪裏看出大少寵愛我了?”我故作懵懂地問。
“他若不是真心喜歡你,又怎會情難自禁地頻頻和你在野外親熱了。”
劉小月心有不甘地瞪著我,反倒不再刻意地隱藏自己話語裏麵的濃濃醋意了。
我說:“劉美人說笑了,當初,他不也經常和青可在野外苟合嗎?”
“傻丫頭,那能一樣嗎?青可用的可是迷情藥,而你,卻純屬個人魅力哦。”說著,她又俯身過來,摸了摸我的臉頰說:“瞧瞧你這不施粉黛的小臉,多嬌嫩,多清純,唉,有你在,大少怎麼可能會看上別人……。”
我掙脫開她的手,嘟著嘴巴說:“再愛我又有什麼用?終究不能時時刻刻地陪著我,而這種既要和你們分享男人,又要經常忍受空虛寂寞的日子,也著實無趣。”
劉小月頗有共鳴的歎口氣,說:“也是,我反正已經人老珠黃了,再忍忍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可你才剛剛19歲,確實遺憾呀。”
我皺著眉頭,神情越發的鬱鬱寡歡了。
劉小月又說:“小西,上個月大少去我的閣樓了,呆了兩個晚上呢,根本就舍不得離開……。”
我依舊沉默,但臉色卻陰沉的似乎能滴下水來。
劉小月握著我的手,懇切地說:“小西,你所追求的平等,專一,在這裏根本不會實現,隻有外麵……,隻有踏出這個古宅,你的夢想才會成真,明白嗎?”
我淒然一笑,說:“踏出古宅?劉美人,你又要慫恿我逃跑嗎?”
“傻小西,這怎麼是慫恿呢?難道你聽不出來嗎?我是在鼓勵你追求新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