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1 / 2)

就算這碗粥裏下的是慢性毒藥,至少我也拉了兩個墊背的了,夠本了。再說了,我都不相信了,千姑姑會有膽量同時幹掉三個人。

接下來,我仍然本著小心謹慎的原則,隻吃她們夾過的那盤菜,隻喝她們舀過的那盆湯,至於那些色彩斑斕,令人垂涎欲滴的各式糕點,我索性一塊都不動。因為我知道,越是顏色鮮豔的東西越容易下毒。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吃的最辛苦的一頓早餐,簡直就跟背負了幾百斤的巨石一樣,剛放下了筷子,就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快散了架。

我以為吃過早餐就可以解放了,沒想到千幽主母又熱情地挽著我的手,開始在花廊裏慢慢地散起步來。

許是常年生病的原因,她的手就跟零下幾十度的寒冰一樣,輕輕搭在我的手腕上,就跟突如其來的一股寒流似的,凍的我連血液都快凝固了起來。

雖然極度不適,可我也不敢輕易地甩開她。她那麼瘦弱單薄,好端端地站在那裏,都讓人擔心她會像紙片一樣被風卷到空中去,更何況是甩開呢?

我真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平常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怎麼會突然對我如此親厚呢?難道一朝得寵,連她這個高高在上的正宮夫人都開始對我另眼相待了嗎?如此大張旗鼓地攜手同行,到底是想籠絡我?還是想壓製我?不,不,她一向單純善良,肯定不會有那麼多的彎彎繞。那麼,這一切肯定都是千姑姑的授意了,那個老狐狸,到底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嗎?

正是花期恣意的炎炎夏日,紅的,粉的,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花兒開的轟轟烈烈,熱鬧非凡。可我哪裏有心情欣賞周圍的美景,隻覺得掛在臉上的笑容僵硬的都快把皮肉硌破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千幽夫人倒是好興致,一會兒指著這種花說美麗,一會兒又指著另一種花說妖嬈,我正在尋思她是不是要把所有的形容詞都堆砌一遍,她卻停下了腳步,不無豔羨地說:“可是,何西妹妹,這所有的美景都在你的麵前黯然失色了。”

我雖然私下裏也常常為自己的美貌沾沾自喜,但遠遠還沒到那種自戀成癖,目空一切的狂妄程度。此刻聽她如此誇讚,便很不厚道地想到了一個詞語:套路。

對,絕對是套路。

按理說這應該是千姑姑的伎倆,先是雲裏霧裏的把人誇的根本就找不到北,然後冷不丁地當頭一棒,再把人打的措手不及。現在的我雖不能說百毒不侵,但至少也不會在這樣的小兒科上栽跟頭了。

我先是禮貌地給她道了謝,然後發自肺腑地說:“主母,我倒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風流雅致,遠不是我們這樣的庸脂俗粉所不能比擬的。”

千幽主母果然單純,被我這麼一誇,竟然深信不疑地照單全收了。為了展示自己的風韻猶存,她退後一步,拉著裙擺擺了一個特別優美的華爾茲動作,並且孩子般歪著腦袋問:“這樣呢?是不是更美。”

我一個“美”字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不料變生肘腋,她纖弱的腳踝已經絆到一塊石頭,整個身子像頹然墜地的風箏一樣,直直地飛了出去。

饒是跟在身後的傭人眼明手快地及時撲到地上給她充當了人肉墊子,可她終究還是扭傷了腳踝。

一直和劉,姬兩位美人走在後麵的千姑姑聽到聲音,像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立刻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先劈頭蓋腦地賞了我一個巴掌,然後就蹲下身子,開始檢查千幽主母的傷口。

緊隨其後的劉小月和姬幻兒估計是被千姑姑的雷霆之怒給嚇懵了,呆呆的僵立在一旁,竟連大氣也不敢出。而千幽主母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頰更是血色全無,瑟縮著趴在傭人的背上,嬌弱的身體近乎痙攣般顫抖著。

千姑姑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把她慢慢地扶起來後,騰出手又扇了我一巴掌,咬牙切齒地罵:“不知好歹的東西,主母誠心想和你姐妹相處,可你卻恃寵而驕,居然故意把她推倒在地上?你怎麼這麼狠毒?難道你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嗎?”

我恍然大悟,原來千姑姑與時俱進,已經把原來的套路升級成現場挖坑,直接栽贓了,奶奶的,千防萬防,可終究還是防不勝防。如今這種局麵,隻要千幽主母三緘其口,就算是有傭人看到了真相可誰又有膽量給我出麵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