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跟葉白芷洗漱完了,一起回了葉家。
堂屋裏隻有葉老爺子跟葉蘇木祖孫倆在吃飯,看到珍兒跟葉白芷進門,葉老爺子高興的招呼道:“芷丫頭,珍兒,快過來吃早飯。”
“哎。”珍兒跟葉白芷應道,忙去庖下拿了碗筷過來。
“昨兒睡的好不好啊?夜裏記得熏熏艾,要不然哪,那蟲都成群的在家裏飛。”葉老爺子關切的問道。
葉白芷經常去珍兒家睡,葉家人也都習慣她們倆的好感情,自然也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反正離的近,也不怕出什麼事。
葉白芷偷瞄了一眼珍兒,見她低眉順眼,完全看不到她臉上什麼表現,想著自個也是個不善於隱藏情緒的,也低著頭去夾菜,嘴裏還應和道:“熏了艾了,珍兒那屋還涼快,睡的挺好的。”
葉老爺子一聽這個,放下心來,“我說你們要是不喜歡熏艾,爺爺這兒還有一味草藥,也有驅蚊的功效,就是味道不好聞,你們要是不想熏艾,就來找爺爺。把這藥草呀,放到荷包裏,就掛床頭,那蚊蟲就不敢靠近了,保證讓你一覺睡到大天亮。”
珍兒他們都被葉老爺子臉上得意的神情逗笑了。
“哎,爺爺,虎子呢?”珍兒都吃完飯了,還是沒有看到虎子,問道。
葉老爺子咽下嘴裏的粥,道:“去找春水玩兒去了。他呀,最近可黏春水了,昨兒春水去他姑姑家走親戚了,虎子一整天都不高興,嘴撅的都能掛個油罐子了。”
珍兒心想著虎子撅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虎子最近是特別黏葉春水,每天說話,三句裏總有兩句是跟葉春水有關的,什麼春水大哥的字寫的好,先生誇獎他有風骨;什麼春水大哥在學畫,他能把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都畫下來;春水哥會打算盤,他們先生說了,那叫珠心算,可厲害了……有的時候聽虎子誇他,讓珍兒都有些嫉妒。
她的字也很好看,她還識字,她還會做生意,她還會做飯,她一個人就能把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以前她是虎子崇拜的對象,現在,虎子滿嘴都是葉春水的好話,想想都想把虎子逮回來揍一頓。
葉石韋夫婦走到堂屋門口,就看到葉老爺子他們四個在高興的說笑。毛氏想到珍兒費力氣做這無用功,心裏就不高興,走過去對珍兒道:“珍兒,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葉白芷注意到毛氏滿臉的不高興,擔憂的望著珍兒。珍兒安慰的拍拍葉白芷的胳膊,他們昨晚做的那麼隱蔽,毛氏未必就能發現她們沒回來。
“珍兒,你跟我說說,你這收蘑菇是怎麼回事?”毛氏說話不喜歡繞彎子,特別是對小輩,她覺得很多時候說話繞彎子其實是在教小孩子們想怎麼把事實掩蓋過去。所以說話直來直去的葉白芷很得她心。而跟珍兒說話,那是不需要繞彎子,你越繞彎子估計最後越是得不到你要的答案。
“啊?什麼怎麼回事?”珍兒有些迷惑了,這收蘑菇的事都做了這麼久了,沒出什麼岔子呀,大伯娘這麼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啦?
“就是你收蘑菇的事。我怎麼聽說你給的都是集市上的價呀?你不知道做生意是要賺錢的呀,你看看你這不掙錢,倒是每天累死累活的還得往外貼工錢,你圖什麼呀?”毛氏越數落越生氣,“這村裏要是有人說閑話,你就讓他們說去,又不會少塊肉。你看看你這事做的,村裏人是消停了,你這一點兒好沒落到,那你還做這事幹啥?”
珍兒一開始聽的有些懵懂,隨著毛氏這一路數落下來,她才知道毛氏生氣是為什麼。珍兒見毛氏氣的臉的漲紅著,忙倒了碗茶水遞給毛氏,等她喝了水,心情平複了,才開口道:“大伯娘,你先消消氣,這事怪我,沒跟你說清楚。”
珍兒這麼一說,毛氏就明白過來了,這珍兒不是葉白芷,做事從來都不會這麼莽撞。她剛剛也是想岔了,隻當他們是小姑娘臉皮薄,經不住村裏人說道,才想著給村裏人一些好處,好堵了他們的嘴。這會兒氣消了,一想就知道珍兒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