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木找到毛氏,把杜雲想回娘家看看的意思說了一下,毛氏聽完沉默了一會兒。
葉蘇木有些忐忑的看著他娘,最近家裏事兒多,也是多事之秋。他二叔來家裏鬧得這一場還沒解決,阿雲這個時候想回娘家也確實不太好。
沉吟了一會兒,毛氏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葉蘇木,笑笑道:“阿雲現在想回娘家也好,家裏最近事兒多,我這忙的也顧不過來她。她挺著個大肚子,沒個有經驗的人在旁邊她也害怕,會娘家也好,隻是得麻煩親家了。”
葉蘇木一直都知道他娘通情達理,阿雲想回家的事兒說了他娘一準兒會同意,不過他娘好像誤會阿雲了。
“娘,您誤會了,阿雲她不是回家長住,她就是回家看看。她說,咱家這個事要是有結果了,肯定沒兩天就傳的十裏八鄉都知道了,到時候她回去肯定一路上都有人打聽,不好看。再則,她想現在回家看看,過一個月等她生了,她就好幾個月不能回去了,她先看看也好安心。”葉蘇木解釋道,還有一層意思他沒說,阿雲是擔心她弟弟跟著二叔廝混,現在這事兒鬧得這麼大,二叔以後肯定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阿雲弟弟跟著不著調的二叔,阿雲實在是不放心。
毛氏一聽,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她就知道阿雲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孩子。
“好,那你趕了牛車送阿雲回去。路上慢著些,剛下過雨,路上顛簸。給阿雲也帶兩身衣裳,她要是想在娘家住,也讓她住幾天,她這一生了孩子呀,沒個兩三個月呀,她是不能回去的。”毛氏叮囑道。
葉蘇木高興的應了,忙跑回房幫杜雲收拾東西去了。
毛氏一直殷切的送了葉蘇木跟杜雲出了大門,葉蘇木趕車極慢又極穩,毛氏看了很放心,知道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村口,她才轉身回了院子裏。
珍兒跟葉白芷被打發的去村長、裏正還有族老們家哭訴,沒多久也領著村裏幾個舉足輕重的老人家們來到了葉家。虎子拉著村長夫人的手走在最後麵,滿臉的驚恐跟傷心。
走在最前麵的珍兒跟葉白芷雖然一直都在哭著,可是神情卻很輕鬆,這件事今兒就要有個決斷了,想著以後離了這樣的人,兩人都歡欣鼓舞的想跳起來。
葉石韋瘸著腳,拄著根棍子站在門口迎這些在村裏舉足輕重的人。
村長見葉石韋一隻腳包的嚴嚴實實的,以為也是葉石斜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道:“石韋,你是老大,多受累了。”葉石韋點點頭,迎了幾人進了院子直奔堂屋。路過院子的時候,對院子裏被纏的跟個蛹似的葉石斜,都視而不見,有那脾氣耿直的,還啐了一口。
堂屋裏,葉老爺子端坐在主位上,神情落寞,樣子憔悴,脖子上的掐痕隱隱可見,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下手的人跟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似的,下這樣的狠手。
村長、裏正他們進屋看到這樣的葉老爺子,也是心裏一酸。這些都是當了爺爺的人了,從來都說養兒為防老,子孫後代延綿昌盛才是興盛之兆,可這葉老爺子兒子不多不少有三個,大兒子敦厚,有二三十畝田地,在村裏算是個頂尖的;二兒子、三兒子之前在縣城開鋪子,那都是縣城的人了,款兒擺的足足的,出手也闊綽,村裏不少人都羨慕的不得了。而且他本人還有醫術,收費也便宜,在村裏還有個仁善的名聲。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在村裏當個老太爺都不為過,可這人人都以為他能享天倫之樂了,卻又出了這樣的事。村裏可從來都沒有老子打兒子的事了還是下這樣的狠手,這樣的兒子,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老哥哥,你寬寬心,這事兒,村裏一定給你一個說法!”村長勸慰道。
其他幾個族老也跟著附和,“老哥兒,石斜這孩子愛喝個酒,喝醉了誰知道是誰呀,你也被太傷心了,身子要緊。”
“老哥,石斜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他傷心,不值得!今兒我們肯定得好好問問這小子,這麼些年都在外麵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孝道都丟了!”
幾人說的義憤填膺,葉老爺子還是無動於衷。這些也都是跟葉老爺子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知道他是真的傷了心了,歎了口氣,轉而對旁邊的葉石韋道:“把那混小子拎進來,我們要好好問問他的良心哪兒去了!”
葉石韋應了一聲就要拄著棍子去園子裏,被珍兒跟葉白芷攔住了,珍兒道:“大伯,你腿腳不方便,我跟白芷姐去吧。”說完兩人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