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葉老爺子不願意聽些冷言冷語的,再加上葉石斜跟葉石燕兄弟倆的舉動傷了他的心,這兩天也懨懨的。他無心經營,就把醫廬也關了。
毛氏見葉老爺子心情不好,心事重重的不說,飯也吃不下,每次葉蘇木跟虎子兩個在旁邊勸著他才能勉強吃些,要不然他是一口也吃不下的。這人上了年紀不吃飯哪兒成呀?這不,每次熬雞湯,毛氏就熬兩隻老母雞,這樣全家人都能吃些肉,喝些雞湯。
這雞湯熬了一個時辰了,毛氏剛揭開鍋蓋拿了湯匙準備嚐嚐味道怎麼樣,那老媽子就雄赳赳的進來了。
早上的陽光照了進來,毛氏正好處在背光的光暈裏,那老婆子隻看到模糊的一個人影,還以為是葉白薇呢,這幾天都是葉白薇做的飯。葉白薇也是個麵嫩的,待嫁的姑娘比葉白芷這樣沒說親的還要臉麵些,這老婆子是完全沒把她看在眼裏。這會兒她剛剛打了場勝仗,當然是想乘勝追擊了,直接對毛氏吼道:“哎,我說那個誰,盛兩碗雞湯給我。這麼大哥人了,都是要成親的,怎麼一點兒眼力勁都沒有啊?就你這樣的,去了婆家也是婆婆挑剔夫君嫌棄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家裏還有躺在場上需要補身子的人,她還好意思一個人躲在庖下裏偷吃,你羞不羞呀?”
毛氏握著湯匙的手抖了又抖,瞪著那老媽子的眼睛恨不得一腳踹在她臉上。
那老媽子一點兒也沒發現這邊的異狀,仍自顧自的說著,“我家老爺跟三老爺那都是做大事的人。那在城裏出入呀,誰不恭敬的稱呼一聲葉老爺,也就是那麼這樣臉皮子淺的才把寶當成根草,哎呦喂,那把人打得喲,你們姓葉的呀,都心狠。我跟你說,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心這麼狠呀,你想要是你那婆家聽說了這些子事他們還能對你好,給你好臉色呀?”
“那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給我好臉色呀?”毛氏氣極反而平淡下來了,淡淡的問道。
老媽子說的正起勁,也沒注意到說話的生意不是平常那個柔柔淡淡的聲音,仍自顧自地說道:“這還不好辦,你去求你爹娘,讓他們把你二叔放出來唄。你想想,你二叔、三叔那在縣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還有錢,你把他們給放出來了,他們能不記著你這份情?到時候你成親的時候,他們添妝添的厚點,到時候你有麵子,婆家也會高看你一眼不是?你也別聽你那爹娘的,一輩子都在土裏刨食,你想跟他們一樣沒出息呀?我一看姑娘你就是個有福氣的,這以後肯定也是呼奴喚婢的過日子,眼光呀就得放寬點兒,你說是吧?”
“添妝添厚點的話是誰說的?你一個奴才說話算數嗎?”毛氏涼涼問道。
“怎麼不算數,這可是我們夫人說的,我們夫人說呀……”
“娘,大哥說車裝好了,問你飯咋樣了,他吃完了跟珍兒要趕著去縣城哩。”葉白薇進了庖下,也沒注意到裏麵還有別人,就說道。等抬頭看去,卻發現那老媽子跟見了鬼似的瞪著她。
老媽子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葉白薇,手指著她抖抖著說不出話來,一轉身卻看到毛氏已經出現在門口的陽光下,看到毛氏滿身的戾氣,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剛想裝暈,就聽到毛氏道:“你可別給我暈了,你要暈了我就讓蘇木去那他爺爺的針來,筷子一樣長的針直接紮到手指上,十指連心,我看你醒不醒得過來。走,你可是我的大證人呢,我可得好好去問問你家夫人,剛剛那話是不是她說的。”
毛氏說著就要往外走,那老媽子知道今兒碰到硬茬了。這毛氏那在葉家說話那是分量足足的,孫氏他們不敢把自個怎麼樣,這毛氏可是沒那麼多顧忌的呀。
“夫人,夫人,我錯了,那話不是我們夫人說的,那都是老婆子我信口胡謅的,不關我們夫人的事,真的不管我們夫人的事呀。”老媽子說著就跪下來求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力圖把罪責擔在自個身上。
毛氏本也沒想過要找常珊的麻煩,她現在小產躺在床上養身子,不說她本身並沒出麵做過什麼,就是她還躺在床上,他們不管對她做了什麼,外麵不論緣由,都會說他們刻薄,對一個身子不好的人這樣。
“那你就去對二夫人還有白芷小姐道歉。另外我聽說大戶人家對待惡奴都是讓他們自個掌嘴的,你就去跪在西廂房門口掌嘴吧,什麼時候你們大小姐說行了,你再起來。”毛氏吩咐完,就招呼葉白薇端飯去堂屋,也不管那老媽子麵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