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父母撐開寬闊的羽翼為孩子遮風擋雨,有幾個會逼著自己為了生存算計來算計去的,珍兒心裏黯了黯,一瞬就又打起了精神。
瞄了眼夏嬤嬤,珍兒見她眼角快要溢出來的喜氣,還有提起盼兒時的寵溺與無奈,知道她不是真心的嫌棄盼兒,笑道:“盼兒姐那是仗著大娘疼愛她呢,我可是聽說了,盼兒姐在府裏當管事經常得周夫人誇獎呢,也就是大娘對她要求高了才不滿意。我看盼兒姐那兒都好。”
夏嬤嬤捏了捏珍兒的臉,臉上的笑容像是抑製不住的要飛出去一樣,嗔道:“就你個小機靈鬼懂得多。”
把夏嬤嬤要走的消息跟王大娘、曹葉氏說了,兩人都很平靜,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兒一樣。不過珍兒後來一想,盼兒年前就診出了喜脈,曹葉氏跟王大娘都是經過事兒的人,看到夏嬤嬤高興的樣兒,就知道她要走也是早晚的事兒。
好在最近也都還不忙,前後院兒也都忙得過來,招人的事兒也不是太急。
珍兒回去把周夫人要求三月初就要繡品的話帶個孫氏,孫氏也是一急,不過她聽完原委以後卻很能理解周夫人。畢竟跟京城相比,棘陽縣簡直就算是名不見經傳的一個窮鄉僻壤,而且周家祖籍在京城,雖說周知縣一係是周家偏房,周小姐結楊家的親也是因了前人的一些緣跡,要不然就連京城周家本家的嫡出小姐也夠不上楊家的門第。現在周家這麼重視楊小姐,還讓她進京待嫁,從本家出嫁,怎麼說她也有體麵。
孫氏不過為難了一會兒,就堅定的對珍兒點了點頭,道:“我趕一趕,這幾天晚上也多繡幾針,應該能趕在周小姐啟程前把繡品繡好。”
珍兒想勸孫氏,不過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其實那些勸解的話並不起什麼實際的作用。周夫人讓夏嬤嬤來傳這個話兒,也是因為她跟珍兒他們熟,說話帶著商量的餘地,讓他們容易接受。這要是周夫人自己開口,那就跟命令似的了,完全不容珍兒他們反駁了,而且還讓人心裏不痛快。
晚上珍兒拿了兩隻手臂粗的蠟燭,還有一小罐燈油給葉白芷,讓她晚上多點一隻蠟燭,省的孫氏舍不得用燈把眼睛給熬壞了。
為了那幅繡品,最近珍兒也沒去鋪子裏了,每天在孫氏旁邊打打下手,分分線,穿穿針,偶爾做些吃食什麼的,沒了後顧之憂,孫氏也能安心繡屏風。
周小姐是三月初六這天啟程,三月三這天繡品還有一點收尾的工作沒做好,孫氏怕趕不及,連廟會都沒去逛,隻叮囑珍兒跟葉白芷、葉白芨、葉白果幾個小姑娘要小心。好在葉路遠這天休息,他跟大壯都跟著一起去了,人一多倒是讓人安心了。
珍兒他們出門不算早,到了嵩山寺腳下的時候,往上看黑壓壓的全是人,山腳下也有很多買各種小吃食跟各種小玩意兒的人。
珍兒他們在山腳下買了香跟蠟燭,幾人圍成一個圈兒,緩慢的往山上走,家怕人都給擠散了。
一路艱辛的走到半山腰,葉白芷叫苦連天癱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再也不肯挪動半步。
“怎麼有這麼多人都沒有娘家嗎?怎麼都來逛廟會了呀?”葉白芷看著還在不停的往上湧的人群,道。
三月三是姑娘回娘家的日子,像毛氏跟杜雲今天一早就高高興興的回娘家了。孫氏跟蔣氏現在都屬於沒有娘家的人,所以葉白芷、葉白果才能跟著珍兒來逛廟會。
珍兒往山下瞄了瞄,這麼一會兒,山下又停了兩三輛馬車,從車上下來的人穿著都不俗,再加上他們前呼後擁的仆人們,這一群人上山,肯定會使本就擁擠的人群更加擁擠了。
葉路遠山下看了看,道:“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沒娘家?你看,那麼多馬車,人家肯定是想先來逛逛廟會,然後再回去,反正有馬車也不會晚了。”
眼看著山下人越來越多,珍兒拉起葉白芷,幾人繼續往山上走。一路上葉白果的興致非常好,東跑跑西晃晃,初春的郊外隻有剛冒出頭的一點兒綠芽,她也能當個風景一樣高興的嘰嘰喳喳。
珍兒扯了扯葉白芷,低聲問道:“白果一直都這麼有精神嗎?我怎麼感覺她什麼都沒見過一樣,見什麼都稀奇?”
葉白芷也跟著湊到珍兒耳邊,低聲道:“這個是我聽說的啊,我娘不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不過我覺得挺像真的的。”她的幾句真的都快把人繞暈了,才開始進入正題,“我聽說,當初剩下白芍跟蘇葉以後,我三嬸很是高興,我們三家都是兩個孩子,而她家跟大伯家還都是一兒一女,正好湊個好字,她得意的不行。所以後來診出她有喜了,她高興的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