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年我們一家,嗯,還包括我爺跟我娘,都住在縣城,那時候房子也很大。家裏的醫館都是爺爺跟三叔兩個人坐堂,大伯、蘇木哥在抓藥,一家人也挺團結的,有句話叫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家那時候就這樣,生意好的不行,我也又愛贈醫施藥,附近的也都愛去我家看病抓藥。
三嬸從懷了白果,就在家什麼都不做了。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還動不動就嚷嚷著肚子疼,冬天想吃桃夏天想吃梨,真的是可著今兒的折騰。那夏天的,黃瓜剛結果兒,她就要吃,非逼著我三叔去附近給她買三四尺長的細嫩黃瓜,那段時間,聽說附近賣黃瓜的都不敢從我們家門前過。有的時候還叫喧著頭疼、頭暈什麼的,逼著三叔給她買燕窩吃。我奶說她一句她就裝肚子疼,最後沒把她遏製住,反而把我奶氣病了。我奶病了,我大伯娘要侍疾,又要照顧家裏,還有應付三嬸百變層出的各種花樣,結果給累的小產了。”
“小產!”珍兒震住了,她從來沒想到毛氏還小產過,她也有疑問毛氏長的挺強壯的,怎麼會隻生了兩個孩子就沒生了,原來是這樣。
葉白芷一臉晦澀的點點頭,“大伯娘是小產過,據說傷了身子才不能再生育了。從那以後三嬸也消停了,沒再一天一個花樣的折騰了。不過她那個時候也折騰不了了,那個時候她都懷孕八個多月了,人整整胖了三圈,做下去就站不起來,得有人在旁邊攙扶著。那肚子也看著嚇人。要不是知道她是有喜了,別人還以為是地主家的地主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吃的太好了,人也長的太胖了,生產的時候就難產了,隻疼了一天一夜才熬過來,生下來葉白果。聽說白果生下來臉上就一片青黑,穩婆都說她活不過來了,還是我奶用土方把她給救活的,所以白果特別得老人緣兒。”
“那這跟白果這樣有什麼關係?”珍兒想不明白。
葉白芷翻了翻白眼,道:“這還不明白,肯定是當初難產的時候把葉白果的頭給夾了,所以她有的時候才跟個白癡一樣啊。”
珍兒愣了愣,原來葉白芷是這樣理解的,這個緣由也太牽強了吧,連人家出生的秘事都給扒出來了。
“也或許是白果後來被門給擠了呢?我覺得要是出生以後她就這麼跳脫,你奶那麼聰明的人肯定早就看出來了,也不會那麼疼愛她。”珍兒猜測道。
葉白芷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這個可能性也很大。”
葉路遠跟大壯走在珍兒她們倆後麵,一開始她倆湊在一塊兒,還小聲的嘀咕,他們沒聽清她們說什麼,後來她們聲音越來越大,他們倆才聽清,見她們倆煞有介事的討論著,忙咳嗽一下,提醒她們葉白果跑回來了。
“珍兒,珍兒,你看,這個東西好奇怪呀,外麵是綠色的葉子,裏麵卻抱著白白的絨絨,好可愛。”葉白果一邊叫一邊歡喜的衝過來,舉著手裏的一把東西衝珍兒叫道。
珍兒接過看了看,道:“這個呀,是茅尖,下麵的根也是白白的,細長的,上麵有骨節,那是茅根,吃起來可甜了。茅根也是一味藥材,秋天的時候來挖,去年秋天的時候二妞跟三妞她們就挖了不少茅根去城裏賣呢。”
葉白果兩眼閃著光的瞅著珍兒,她懂得真多。
離寺廟越來越近,在門前就已經能看到裏麵熙熙攘攘的人群了,珍兒他們也不敢再讓葉白果亂跑,珍兒跟葉白芷一左一右的拉著她,防止她跑丟了。
跟著擁擠的人群一步一挪的進了正殿,在門口堪堪有個位置,珍兒他們也不敢想往前擠,就在門口跪拜了,然後葉路遠把香拿去插在香爐裏了,幾人也算是拜過佛祖了。
出了門他們就去找虎子了。寺裏這麼多人,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俗家弟子用不用做事。
孫氏熬了那麼久,終於在三月初四晚上把繡品繡完了,第二天一早她就親手送到茅草屋交給珍兒,讓她送到縣城去。明天周小姐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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