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身邊伺候的潘嬤嬤臉一肅,等著那小丫鬟就要教訓。
周夫人伸手攔了她,這是大喜的日子,她也不願意自家閨女明兒出門今兒還看到些糟心的事兒。
小丫鬟見夫人不怪罪她,忙跪下磕頭道謝,“夫人,女婢知錯了下次不敢了。女婢就是沒看到過這樣的繡品,有些驚奇,那座真高,看著真壯闊。”
山?還沒等周夫人開口詢問,小丫鬟們換了個方向,把另一麵展現在周夫人麵前。
雄偉壯闊、直入雲霄的高山,山上一個古樸蒼勁的高大鬆樹,還有天上齊飛的幾隻仙鶴,這哪裏是繡品呀?就連一般的畫家都畫不出這樣氣勢雄偉的畫作來。
周小姐也看的驚呆了,她這才知道自己整天跟著繡娘學的繡花有多麼的狹隘,可笑。真正的繡品就應該如這樣,讓人看的心曠神怡,內心激蕩不已。
周夫人高興的一拍掌,笑著道:“賞!都賞!”
珍兒還沒明白過來這個賞,整個花廳裏侍候的丫鬟婆子都跪了下來,高聲道謝。滿屋子的人都跪著,珍兒一個人站著跟個傻子似的,她反應過來也跟著跪了下去。
讓人小心的收了繡品,周夫人問了些孫氏的近況,話音一轉直接問道:“你二伯娘有沒有說過,她可有意願進府?你也先別忙著推辭,聽我說,我也不用她賣身,就是簽個雇傭文書,在府裏當個繡娘,也不是在府裏,我是想讓她跟這玉琯一起去信陽。當然她要帶家人去也成。我聽說她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這都快十六歲了,定人家沒?”
珍兒垂下眼瞼,低聲道:“還不成。”
周夫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循循善誘道:“他們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你看這麼大的事,雖說現在是了了,可是這後患可是無窮的呀。俗話說父債子還,不說她爹現在生死不明,可這有個坐了牢的父親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這棘陽縣能有多大,這事兒隻有有心打聽都能打聽得到。眼看著她這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她能等幾年等這風聲過去?依我看,還不如她們娘仨跟著玉琯去信陽。信陽比棘陽縣繁華不說,你二伯娘靠自己的本事掙銀子,腰杆也能挺的直了,不用像現在這樣靠看大伯一家的臉麵過日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珍兒眼色一暗,他們這樣的人家做事,果然是要把人家的家底都給摸得一清二楚才能放心呀。
“回夫人,這事之前夏嬤嬤也給透過信兒了,我們也知道周小姐肯定會對二伯娘禮遇有加,可是這,這,”珍兒猶豫了一下,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其實就是因為我二伯的事兒。雖說當初二伯被爺爺除了名兒,可是這血緣親情是除不掉的。現在二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一點兒消息都打聽不到,這都過了小半年了,我們也都知道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就是還沒傳來信兒才一直抱有希望。最近爺爺做夢夢到過二伯、三叔他們,爺爺傷心不已,說他們鐵定是不在了。現在白芷姐他們準備要為二伯守孝,這沒個三年是不成的。二伯娘雖然很不願意,可也隻能推辭夫人的這一番好意了。”
周夫人瞅了瞅珍兒,見她扭著頭,緊抿著嘴,一臉的不甘願,好像放過這麼個好事情很心疼一樣。她這樣的表現才符合一個小姑娘的心性,要是表現的太得體,她還的擔心呢。周夫人心裏暗歎口氣,這可真的是錯過了。她就是再想讓玉琯帶她過去,可也不能還帶兩個正在守孝的姑娘過去,而那孫氏看著也不像個能離開女兒的人。
小心的出了周府後門,珍兒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懷裏放著的幾張紙,心裏直打鼓。她應該讓蘇木哥或者是貫仲陪她一起來的,失策呀。
站在周府後門口,珍兒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巷子外走。如果不看她不停顫抖的手,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她的緊張。
一路上珍兒盡量避開人太多的街道,也不往荒無人煙的巷子裏鑽,路上多拐了四五條街才看到自家鋪子。一看到鋪子門口正在不停撿包子收錢的王越,珍兒狠狠的鬆了口氣,拔腿就往鋪子裏衝。在門口招呼客人的貫仲他們隻看到珍兒穿著的鵝黃色衣裳再眼前一閃而過,她就跑到後院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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