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頭萬緒的事情都牽扯在一起,珍兒也沒空找葉白芷談心。等到再見到葉白芷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五了。
她一進屋就有氣無力的坐在凳子上,珍兒知道她心裏不舒坦,還以為她早就想開了,卻沒想到到現在還對她影響這麼深。
兩家離得近,再加上幾個小的都喜歡往這邊跑,吳玲玉也早就知道葉白芷說親了,一直找不到機會打趣她,現在她自己送上門,她馬上一臉曖昧的湊過去,“哎,聽白芨說你們昨天去看過了,那人長得怎麼樣啊?”
長得怎麼樣?不就那樣嘛。葉白芷懶懶的道:“不就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還能長得三頭六臂不成。”
吳玲玉覺得她太不熱情,推了推她道:“哎,我說,這成親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你怎麼能這麼隨便呢?你不知道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呀,有什麼樣的爹娘你沒得選,這要嫁什麼樣的人不還是可以挑一挑的麼?再者說了,你這是招婿,選什麼樣的人還不是你點頭。我看你這個樣子,莫不是沒看中吧?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等明年元宵節,我跟珍兒到城裏去給你逮一個合你意的回來。”
葉白芷瞥了她一眼,“你當你是江洋大盜啊,還敢作奸犯科?你別理我,我就是心裏煩,讓我一個人呆著就成了。”吳玲玉見她一臉的不耐煩,吐吐舌頭,又溜到庖下去看珍兒他們折騰了。
葉白芷一個人坐在屋裏,腦子裏亂哄哄的。這兩天在家裏,除了三嬸,各個臉上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特別是她娘,這兩天非拉著她一起睡,話裏話外都是過了年她這婚事就要定下了,就是招婿,這家裏以後也多了一個人,她也要收斂脾氣做個好媳婦等等,聽得她更煩躁,卻又不好說些打擊她娘1的話。
珍兒端著湯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葉白芷時不時的撓下頭,她本來很整齊一絲不苟的頭發已經亂糟糟的了,而她旁邊的桌子上,茶杯、茶壺歪歪倒,一看就是被人虐待過了。
既然不想嫁人,幹嘛要強迫自己呢?當時鬆了口,現在反悔了吧?
珍兒心裏暗歎一聲,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屋裏的人她要進來了。
葉白芷把亂糟糟的頭發往耳後一夾,扯了扯裙擺,正襟危坐的坐好,等看到進門的是珍兒,剛剛挺直的腰板又縮回去了。
“白芷姐,你急也沒用,這事怎麼也得到年後才能提起來。這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呢,你再好好想想,要是真的看不上那人,你跟大伯娘、二伯娘說說,她們又不會逼你。”珍兒勸道。
當初她擅作主張在外麵宣言要招婿就讓她娘跟大伯娘很生氣了,這回她鬆了口再反悔,還不知道她娘會怎麼傷心,大伯娘會怎麼生氣呢。這兩年家裏一直不順暢,好不容易安穩些了,她也不想讓大伯娘她們再操心。
葉白芷哀歎一聲,心裏恨不得把廖三給揍一頓。他幹嘛這個時候回來?
拉著葉白芷又說了不少話,後來二妞也跑過來多清閑了,幾個小姑娘說說笑笑的,又想著明年元宵節還能再出去看花燈,興致都高昂起來,葉白芷也不再為那是煩心了。
今年冬天天公作美,除了全段時間下了大雪,過年那幾天都是豔陽高照的,老莊稼把式本來還擔心不下雪,地裏的蟲子沒有凍死,等來年莊稼要減產,每天到地裏去看看。好在扒開麥苗上麵覆蓋的一層雪,下麵還得麥苗還綠油油的,這才放心的過了個喜慶的新年。
到了正月十五,葉白芷他們得了允許,還能跟著去看燈會,幾個小丫頭高興的不得了。就連小茵陳都高興了好幾天,每天跑過來找丫丫,兩個小姑娘也不知道商量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胡氏性子不錯,對小茵陳也視如己出,這半年來也得了葉蘇木的歡心,毛氏的認可。家裏也算是安定下來。這回去看花燈,毛氏也讓葉蘇木帶她去看看。鄉下人很少能會去城裏看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