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算丟人?珍兒笑笑,邢莉香說來也是個鄉下丫頭,但是邢寡婦把她管的很嚴,平時不讓她出門,後來又嫁給了齊強,齊強雖然不成器,但在齊家莊還是很吃的開,她也算是沒有受過什麼苦。現在來了棘陽縣,仗著齊柏宇知縣的名頭,齊強也混得不錯,她還真當自己是個大家夫人了,擺起了架子,像這樣在街上跑,她竟然覺得丟人,覺得不成體統。真是可笑。
“我來棘陽縣的時候,為了我跟虎子的生計,我在街上擺過攤,賣過野果子,齊夫人可能不知道吧,那個時候我都不知道什麼是丟人,我隻想著能掙到錢,能讓我跟虎子不至於餓死,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在你眼裏是不是也是異樣的丟人呢?”珍兒淡淡道,說起這樣的往事,她一點兒也沒覺得難堪,反而為那個時候那個有勇氣的小姑娘驕傲。
邢莉香窒了一下,才猛的抬頭,“哈,你承認你是齊珍兒了吧!”
珍兒笑笑,“我什麼時候不承認我不是齊珍兒了?”
邢莉香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幾年不見,當初那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齊珍兒竟然變的這麼牙尖嘴利的。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今天來找你可是有大事要商量的。”邢莉香調整了一下,才發現從剛剛見麵開始,她的一言一行都受到齊珍兒的引導,跟著她的話開始說,這種感覺非常不對勁。
珍兒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問道:“齊夫人有什麼大事要跟我商量,不妨直說,我洗耳恭聽。”
木蘭站在珍兒身後,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今天的東家很不對勁,整個人身子緊繃著,說話也不像平時那樣和氣,甚至句句話裏都帶有深意。也不知道眼前這位夫人是誰,看著年紀不大,眼角卻已經有了明顯的細紋。
莉香心裏一激動,握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想起那人的叮囑,咬了咬嘴唇,強壯淡定的道:“ 你應該知道,我婆婆也就是你的大伯娘,還有大伯、阿爺、阿奶都來了棘陽縣了。說來,他們都是你的至親,來了棘陽縣你不自己出來迎接就算了,竟然還躲著不見,這可不是個孝順的子孫應該做的。”
一開口就從孝道上下手,珍兒看著邢莉香,不得不承認,幾年不見,她也並不像以前那樣傻了,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們家裏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就算了,齊夫人要是也說不知道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珍兒的聲音異常低落,配上她臉上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竟讓人忍不住露出同情。
邢莉香心裏一笑,她知道,她當然知道。“算了,說來也是我婆婆他們對不起你們姐弟,要不是他們逼迫的太過了,你也不會出此下策。不過,當初知道你可能葬身野獸腹,我還傷心了好久呢,不過現在見你安然無恙,還有了這樣的好日子,我心裏也為你感到高興。”
珍兒隻是失落的低著頭,不置一詞。
“珍兒,我知道你心裏的苦,這幾年我過的也跟你一樣苦。你那大伯娘、還有齊強是什麼性子你都是知道的,我過的也不容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到現在都沒能生下一兒半女,你大伯娘已經對我很有微詞了,她還準備給你強子哥納妾呢,我……我嫁進齊家這幾年,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吧,可她才剛剛富裕了就忘了我的功勞,她的心可真夠黑的。”莉香滿臉淚的痛哭起來,緊緊握著珍兒的手,道:“珍兒,他們對我都這樣,要是知道你還活著,還有了這麼大的鋪子跟生意,還知道會打什麼主意呢,你說是吧?”
說了半天都沒說到正點上,珍兒心裏已經開始煩躁了,過了幾年,再跟人這麼勾心鬥角的說話,她打心底裏厭煩,“齊夫人,你跟齊強是少年夫妻,他從小就心儀你,想來大伯娘想為他納妾也不是那麼容易。”
莉香心裏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兒,她一直為此自豪著,心裏隱隱得意,語氣卻更淒苦,“他再疼我也需要子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就是再執拗也拗不過他娘。你也知道,我娘家隻有一個寡母,無依無靠,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到時候我一個頭腦發熱說什麼可就不是自己能控製了。”
這是想要挾她了?珍兒忍不住譏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