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馳,穿過繁華的大街,漸漸的車窗外人聲漸消,隻能聽到馬蹄的噠噠跟車輪的滾動聲。
周玉琯抻了抻衣服,又攏了攏頭發,一臉不安,“我頭發沒有亂吧,這樣穿好嗎?會不會太花哨了?”
珍兒心裏也同樣緊張著,卻還是握著她的手道:“周姐姐這樣就很好,定國公家的老夫人年紀大了,就喜歡看姑娘們穿的喜慶,你這樣很好。雖說今兒拜訪的人門第高,不過姐姐最近出席各種場合,也算是應對得宜,姐姐等會兒不要緊張,就像平常那樣就成。”
說是這樣說,可想到定國公家的門第有多高,周玉琯就忍不住很深發抖,深怕自己一個應對不當,給自家夫君招來一個政敵。
“月娘以前是定國公家老姑奶奶身邊的大丫鬟,跟定國公家老夫人也是熟人,想來今兒老夫人下帖子,也是知道我們跟月娘熟識,想問問月娘的近況。”珍兒分析道。
周玉琯一聽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牽扯,詫異之下也覺得慶幸,幸好有這個關係,不然她還不知道等會兒見了老夫人說什麼。
“珍兒真是穩重,怪不得娘老是說我還不如你呢。以前我聽了還心裏不甘,現在看來我不如你的多了。”周玉琯真心的道。
珍兒聽了卻臉紅,她並不是穩重,她隻是知道今兒是吳玲玉借著老夫人的名號請的自己,想來等會兒也不會有什麼事。再則,她前世死的悲慘,這輩子又經曆了這麼多事,想的當然開一些。人心想要的不多,所懼怕的也就不多了。
馬車到了定國公府,小廝將名帖地上,馬車就又開始動了,一直到了二門上,有丫鬟婆子等著,請珍兒跟周玉琯下馬車,換了轎子,這才又開始往門裏走去。
等見過定國公夫人跟吳玲玉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寒暄了兩句,定國公夫人親自攜了周玉琯的手往裏走。身後吳玲玉也拉著珍兒,對著她擠眉弄眼。
世家夫人的派頭就是不一樣,嘩啦啦的後麵跟了二三十個丫鬟婆子,本來被吳玲玉逗的笑起來的珍兒,笑容還沒完全展開,看到這麼多人又給生生的壓了下去。
前麵定國公夫人跟周玉琯也是相談甚歡,不是發出愉悅的笑聲,不知道的根本不知道她們是初次見麵。
老定國公夫人早已等著她們了,她們一行人剛進門,就被門口的丫鬟迎進去了。
見到這個慈祥莊嚴的老太太,珍兒心裏霎時一顫,不過看得出來老夫人很喜歡吳玲玉,見她一進門就招呼吳玲玉坐到她身邊就看得出來。
說了一會兒話,見珍兒有些拘謹,老夫人打手一揮,就讓吳玲玉把她帶出來了,美其名曰她們老太太說的話,小姑娘不喜歡,卻全然忘了周玉琯也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吳玲玉歡喜的把珍兒拉到他們自己的院子裏。
“你看,這院子裏的花兒是我親手種的,雖說都是名貴的花兒,種類也多了,可就是覺得我們在榆樹村種的好看些。”吳玲玉嘟著嘴抱怨。
見珍兒忍俊不禁,她身邊的大丫鬟就道:“這可是世子爺的一片心意,專程從江南運過來,還請了花匠專門侍弄,別人聽說咱們院子裏有這樣一片兒景,都羨慕的不得了,偏少奶奶還覺得沒有野花好看,可是傷了是世子爺的心。”
吳玲玉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對上珍兒打趣的目光,忍不住拍了她一下,“死妮子,才幾個月不見,就學壞了。”
“咦,我學壞了嗎?人家可都說我端莊、沉穩、大方呢。”珍兒把剛剛老夫人的讚美話說了出來,惹的吳玲玉也大笑起來。
兩人分別了幾個月,再相見卻有一人已嫁作他人婦,感覺當然不能跟小姑娘一樣了,倒是也有不少話說。
沒有別人拘束著,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兩個時辰就過去了,聽到丫鬟傳話,兩人才驚覺時間過的飛快。
忍了這麼久,眼看著就要走了,珍兒還是靠近吳玲玉小聲問道:“玉姐姐,你說實話,程世子他們對你好嗎?”
他們,就是包括整個定國公府。
吳玲玉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認真,不像是作假,心裏暖洋洋的,父母每次來也都是問她有沒有籠絡做老夫人、夫人,讓她嘴放甜些、乖巧些,還要為程世子納妾,早日開枝散葉,卻從來不關心她過的好不好。
使勁抱住珍兒,吳玲玉開心的道:“好好,他們都對我很好,特別是老夫人,常常叫我去陪她說話。”
珍兒一聽才放下心來,老夫人是這個家的權威,因為孝道的關係,就連當家作主的定國公都得聽她的話,可想而知,吳玲玉有老夫人的庇護,肯定沒人敢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