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這幾年生活越來越好,去學堂讀書的孩子也越來越多。年前的時候,族長跟村長他們還打算在村裏建一個學堂,請個夫子回來教書,這樣村裏的孩子也不用每次都跑的很遠去隔壁村子借讀,不方便不說,每年還多出一些錢。
建學堂是好事,關乎到村子日後的興盛,珍兒也是很讚成的。而村長、族長他們的意思是村裏幾個大戶沒加多出一些錢,剩下的就是學生平坦。這幾年有村裏的庇護,讓珍兒跟虎子姐弟倆有了安生立命的地方,他們也常做些有利於村裏的善舉,讓村裏人跟他們姐弟倆更親近了。這回說要建學堂,虎子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村裏的學堂應該也快建起來了,到時候孩子就在村裏上學,玉娘倒也不用擔心了。”珍兒笑道。
玉娘道:“可不是嘛,要是去隔壁村子,還要爬山淌水的,我可不放心,你也知道我家的孩子性子野。”
這話說的大家笑起來。
說了一會兒閑話,玉娘看了二妞一眼,有些不好開口。
珍兒也注意到她們麵色有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
二妞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玉娘一眼,挺了挺腰杆,道:“你不敢說,我來說。咱們跟珍兒是什麼關係,咋說個話還跟你這樣別別扭扭的呢。”
珍兒好笑的看著她倆,一個理直氣壯,一個心虛別扭的不行,也不點破剛剛二妞也有一瞬間遊移。
“珍兒,是這樣。你這不是說要跟方海說親嘛,年前事多你給耽擱了,年後你又出了趟院門,我跟玉娘一直沒跟你搭上話。”二妞道。
珍兒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二妞也喝了口茶水,繼續道:“玉娘的娘家妹子前些年嫁到寺溝村,夫家也是窮的叮當響,連個嫁妝都賠不起,這不就把家裏的姑娘給耽擱了嘛。這兩年家裏條件好些了,可姑娘的年紀大了,說親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玉娘娘家妹子作為長媳,不得為小姑操持操持啊,這不就聽方海要說親,打聽他性子好又勤快,就動了心思嘛,就想問問你看成不成。”
簡月娘本來在旁邊給方海、南星做衣服的,聽了這話也停了手裏的針線,往這邊看來。
珍兒沉吟了一下,問道:“玉娘,那姑娘知道方海是奴籍的事嗎?”
珍兒那會兒不說話,玉娘心裏忐忑的不行。這兩年她跟珍兒交好,家裏得到扶持,日子也越過越好,村裏的三姑六婆每回說閑話都提到她,說她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入得珍兒的青眼。他們說的難聽,她卻知道他們是多羨慕她的。
平時她婆婆常說讓她有事沒事跟珍兒多走動,但她怕又惹閑話,也怕給珍兒找麻煩,都不常來,卻沒想到這感情也沒怎麼淡下來,隻要有事珍兒都會想到他們一家,真是讓他們家很是感激。這回說親,她本是不願意跑這一趟的。
方海雖說是個下人,可那也是珍兒家的下人,這在村裏都是有頭有臉的,更別說他上麵還有個管仲,人家娶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城裏姑娘,他們這鄉下姑娘人家怎麼看得上?可她妹子也是沒法子了,眼看著小姑就要砸在手裏了,每天家裏唉聲歎氣的,她隻好硬著頭皮來跑一趟了。
“知道,知道的。”玉娘連連點頭,“這些事兒我早跟她說過了,那姑娘也知道,她不嫌棄方海的出身,說隻要人可靠就行。”
這說的像是見過了?
珍兒看了眼簡月娘,她這回回來的匆忙,一刻也沒停下,還不知道家裏都有些什麼事兒。年前就有媒婆來說親了,說的姑娘也都還不錯,想著簡月娘見多識廣,看人有準,這事就交給簡月娘拿主意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簡月娘也坐過來,拉著玉娘問了些話,最後也不說準不準,隻說再看看,玉娘一聽就知道這是想看了人再說。
“那,那要不我讓我妹子帶她小姑來我家走一趟?”玉娘道,“再過些日子就是我婆婆的大壽,這些年也沒好好給她辦個壽辰,我們準備這回好好熱鬧熱鬧,到時候讓我妹子把她小姑帶過來,大家也好見見。”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珍兒跟簡月娘都覺得這樣見麵好,不突兀,到時候即使不成也不會落了那姑娘的麵子。
得了準信,玉娘高興的走了,說是要給她妹子帶個信。
玉娘走了,二妞還留下說話呢,“你可是想清楚了,你家方海條件不差,就是說個十五六歲水嫩嫩的姑娘都說的。當然我也不是說那姑娘不好,反正年紀確實是大了些,不過做事情還怪順溜,手腳可麻利了,人長的也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