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芷動動嘴唇,說不出話來。她也知道自己理虧了,所以回來從來沒跟廖三發脾氣。
“那你過年怎麼不來看我?既然是誤會咱們就要說出來,說清楚了不就好了?你躲著不來見我,害我一個人生悶氣,對孩子也不好。還有,你去信陽,去京城,那麼大的事兒也沒跟我說,走的時候也不來看我,你這樣做對嗎?”葉白芷又質問道。
珍兒免不了又一番解釋,木蓮在旁邊看著笑的歡快。
“除了白芷姐,都沒人能跟東家說這麼重的話呢。”木蓮道。
葉白芷一臉得意。
珍兒想了想,道:“還是有的。我記得我第一回見月娘,她都把我說哭了呢。”
木蓮直嘖舌,“月娘原來這麼凶啊,我還以為她教我們規矩的時候已經很嚴厲了呢。”
說起來葉白芷也想到第一回見到簡月娘的樣子,跟著點頭,“可不是凶嗎,她一個眼神瞟過來,我就覺得跟大冬天的一盆水倒在了身上一般,全身直打顫,你們現在看著月娘慈祥和藹了吧,當初她可嚴厲著呢。”
三個人說了大半宿的話,第二天早上起來,葉白芷什麼氣都消了,臉上的笑容也更舒暢了,連廖大娘都說珍兒早該來了,也省的他們這些天都過的提心吊膽的。
因為有事找趙順商量,珍兒也沒在廖家多耽擱,隻臨走的時候提醒廖大娘,“白芷姐快生了,穩婆還是早些請到家裏來好,省得到時候來不及。”
廖三剛進家門,聽的練練點頭,招呼也不打,轉身出門就去請穩婆了。
趙順得了信兒,早上也沒出門,就在鋪子裏等著珍兒來。
幾人在內室商量了大半天,這才開了門。
看著眼前的小院,木蓮問引路的人,“真的是這裏?”
小乞丐連連點頭,“就是這裏。管仲大哥讓我在這裏看著,我一直盯著沒敢走開呢。”
他說的一臉認真,木蓮好奇的問道:“你一直沒走,那吃飯怎麼辦?總不至於裏麵的人賞你飯吃吧。”
小乞丐撓撓頭,嘿嘿笑道,“管仲大哥讓我守在這裏,一刻都不能離開,一個月給我十文錢,每天還管我三頓飯。我怕走不開,就找了一個跟我玩的好的小乞丐,讓他每天去包子鋪給我拿飯來,然後我們倆分著吃。”說著舔舔嘴道:“我從來沒吃這麼好吃的飯,也從來沒有一個冬天能吃飽飯的。”
木蓮聽的露出不忍的神色。
“小姐,那你們今天來了,我是不是不用守著了?”小乞丐一臉忐忑的問道。
要是不用他守著了,他又要開始討飯,開始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了。
“你願不願意下力氣吃飯?”珍兒想了想,問道。
小乞丐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了,“我想,可連碼頭搬運的都不要我們。”
珍兒也知道很多人不想攤上麻煩,不過她現在確實是需要人做事的,請誰都是請,能給別人一條活路也是行善積德的事。
“你回去了問問你們一起的,看誰願意下力氣吃飯,願意的就去包子鋪跟管仲說一聲,就說是我要留的。不過你記住,那些偷奸耍滑的我一個不要,你要是把這樣的人也帶過去了,可別怪我到時候把你們都轟出來。”珍兒道。
小乞丐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保證道:“小姐放心,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們那些人都是相熟的,我一定給你找品行好的。”說完就跑了。
珍兒跟木蓮兩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珍兒才示意木蓮去敲門。
開門的是個婆子,門隻開了一條縫,眯著昏黃的眼問,“姑娘找誰呀?”
木蓮回頭看珍兒。
珍兒歎了口氣道:“你去跟你們主子說,齊記雜貨鋪齊珍兒求見。”
婆子看了珍兒一眼,嘭的一聲又把門給關上了。
“什麼?你說誰?”邢寡婦手裏的針一下子戳在手上,疼的她尖叫一聲,可再疼也不能掩蓋住門口那人來給她的衝擊。
心神不寧的坐了一會兒,邢寡婦咬咬牙,放下針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