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睨了兩人一眼,剛要轉身走,就看見地上落下的簪子,眼角一抽,抬腳就踩了上去。“送我的東西還想要拿回去,告訴你們家江大少爺,沒門兒!”
這溪水淹不死人,不過半人高而已,兩個丫鬟撲騰了一會兒之後就發現了,狼狽地從溪水裏爬起來,垂著腦袋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她們的眼前出現一片雪白的衣擺,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個清冽的聲音,責備了葉傾。
“你不該把她們丟進溪水裏。”
隻是一句,語調就這般動人心弦,在此之前,她們從未聽到過這麼好聽的聲音。
珍珍顧不得害怕了,抬起目光追了過去,那個男人恰好越過她們朝葉傾走過去,隻能看見一個修長的背影,墨發如雲,雪色的衣裳不染俗塵半分。
隻是不經意路過,就強勢侵占了所有目光。
因為這個白衣男子的出現,這個簡陋的小院似乎也跟著清貴了起來。
兩丫鬟看直了眼睛,同時也羞愧尷尬了起來。
她們竟然在如此狼狽的時候,見到了這麼個謫仙般的人物。
“她們兩個來找我的晦氣,你覺得我做錯了嗎?”葉傾嘟囔了一聲,“師父,你可不能是非不分啊。”
什麼?師父?
怎麼可能……
珍珍張大眼睛嘴巴,葉傾的師父不是應該是個髒兮兮的打鐵匠嗎?
小蓮迷戀地看著這個背影,但隻想一想到這個白衣男子跟那不要臉的葉傾有關係,嫉妒不甘就洶湧而來。“喂,這位公子,你這等品貌怎麼收了這樣一個不講理的女人當徒弟呢?走出去,別人會笑話你的。”
葉傾驚訝地看了小蓮一眼。
小蓮挺起胸膛,得意洋洋起來,一麵羞澀又期待白衣男子的回答。
白衣男子微頓腳步,沒有回頭看那兩丫鬟一眼,漫不經心地責備葉傾:“你什麼時候做事才能幹淨利落些?這種人直接扔外麵或者一刀殺了,不要髒了我的溪水。”
這話說得不僅嫌棄,還很旁若無人,根本沒把兩個小丫鬟放在眼底。
珍珍和小蓮張大了嘴巴,遲遲明白了過來……
原來,他剛剛說的那句“不該把她們丟進溪水裏”是這麼一個意思啊!
兩人不可置信地僵硬在了那裏,方才還是一臉看戲表情,現在就剩下惱怒了,張嘴又要說什麼,就見葉傾撿起地上的斧子不懷好意地朝她們看去。
兩人頓時顧不得尷尬和憤怒,踉蹌著就往外逃命了,活脫脫像是火燒了尾巴一樣。
“師父,你嚇到她們了。”
葉傾提著斧子走過去,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白衣男子慢慢看了她一眼,說道:“是你嚇的,不是我。”
男子長了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清亮而通透,仿若倒影在水中的月光,落在人身上的時候,似有清風拂過,帶來點點涼意。
他的身量極高,就連葉傾這種在女子中鶴立雞群的站在他麵前,都顯得嬌小無比。
他的腰間,佩戴著一短一長兩把劍,短的那把上麵刻了兩個字:吳月。
他的名字,就叫做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