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罷了節禮,慕容雪離開前廳,想去花園裏透一透氣,順便也賞一賞那冬日裏的雪景。信步而行,不知不覺便來到了菡萏閣的附近,但見司徒錦毓一襲紅裙,薄施粉黛,在一對丫鬟的陪同下信步而出。
“雪妹妹。”隻一瞥,錦毓就將慕容雪認了出來,親昵地打起了招呼。
“額,我身子有些乏了,但是這個小包袱委實太沉,錦毓姐姐不如就幫妹妹一個忙,將這包袱送到蘅蕪居,並且順便端上幾碟點心與茶水,一並送到百花苑。”慕容雪的眼睛眨了眨。
“那好,你……”錦毓做慣了這些,隨意便應承了下來,但話還才說了一半,但覺袖口被蕙心使勁拽了拽,不覺戛然收了口。
“這些小事,蕙心來做便好,這位姑娘先和大小姐閑話著,蕙心去去就來。”一旁,蕙心對著慕容雪簡單行了個福禮。
“這怎麼成?我可是河西慕容氏的獨女,貴為皇親,這等端茶送點心的小事,區區一個將軍府之女有什麼受不得?還不快去,難道磨磨蹭蹭就是將軍府的待客之道嗎?”慕容雪雙手叉腰,語帶機鋒。
“慕容姑娘此言差矣,蕙心曾經聽說,河西慕容氏與梓郡司徒氏本就是世交,若是其他人聽說,你們慕容家把司徒家正經的嫡長女當丫鬟來使喚,背後編排的話,也皆是你們慕容家的不是,事關家族名聲,還請慕容姑娘仔細掂量著吧……”
“這……”一番話,慕容雪不由被噎著了。是啊,這大小姐雖然懦弱,但畢竟也是司徒家正經的嫡女,此番拜年賓客盈門,若是自己的使喚被他人瞧了去,指不定背後會怎樣編排。而編排的話如果傳入了族人的耳朵,自己恐怕又會遭到族長的一頓責難,失盡顏麵。
“慕容姑娘是客,自然不能怠慢了,方才一番話,不過是蕙心的肺腑之言,言語若是唐突了,還請姑娘多多包涵。”說著話,蕙心再度施施然福了福身子。
“無妨,姑娘的話句句在理,算不得唐突之罪,不必自責。”慕容雪尷尬地笑了笑,轉身便欲離開,而這時,但見司徒嫣然一襲粉裙,含笑迎麵而來。見了慕容雪,嘴角的笑意更甚,親昵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喲,原是大姐姐,打扮得如此嬌豔,我當是一朵花兒呢!”嫣然上下打量著錦毓,一番明明是尋常打趣的話,偏偏說出了輕蔑嘲諷的味道。
“噗……”慕容雪忍俊不禁,眼角瞥到錦毓臉上青白交加,不由暗覺挽回了幾分顏麵。
“如此下雪天,在院子裏走動容易著涼,不如我們回蘅蕪居,下幾盤棋如何?”
“好,那我們三盤定勝負,輸者以茶代酒,罰上三杯!”
說著話,司徒嫣然與慕容雪漸行漸遠,司徒錦毓心中突然覺得有幾分落寞。身邊,蕙心似有所察,為錦毓緊了緊身上的鬥篷,隻是,這樣一鬧,錦毓全然沒了賞花的興致,一行人黯然折回了房間,點上一盆銀絲碳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