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媽來了(一)(1 / 2)

“混賬,你們是哪個府上的人?竟然敢撞我們許府的車。”那邊還是許家的下人最先反應過來,當先開罵了。

郭善大怒,揚鞭一指許家的車夫喝道:“下賤的刁奴,本少爺也是你能罵的嗎?尊卑不分,目無法紀。丁三兒,快去找京兆府的差役把這刁奴拿了。”

那邊的馬夫氣的哆哆嗦嗦,臉色鐵青驚疑不定的瞧著郭善不敢發話了。

一時得威的郭善氣勢正盛,看著先前差點被自家的馬車撞上癱軟在地險些嚇傻的許昂,郭善跺腳開罵了:“你小子躺在這兒裝死人麼?還不快滾起來?”

在房遺愛等人瞠目結舌下,躺在地上的許昂在郭善怒罵聲中回過了神兒。看著郭府的大黑馬翻蹄亮掌,他心裏就戒懼了,下意識聽郭善的話立刻起身往後躲。終於醒悟過來,怒氣衝衝的看著馬車上的郭善吼了起來:“你敢撞我?”

郭善咧嘴樂了,罵道:“蠢材,要不是老子的馬收腳快,你早他媽死了。”

許昂愣了愣,這長安城裏誰這麼罵過他呀?氣的哇哇怪叫,一把扇子指著郭善哆哆嗦嗦道:“你敢罵我。”

“不光罵你,我還打你呢。”鞭子一揚,在空中‘啪’的虛拍了一下。但哪怕是佯攻,卻也嚇的許昂往後又跳又躲。他那副樣子立刻引起周圍人的哄笑,把個許昂弄的麵紅耳赤。而馬車上的郭善則得意的叉著腰哈哈大笑,他的笑聲越大,周圍人的笑聲也越大。不得不說,他越是高興許昂就越是羞怒。

許昂都快氣哭了,‘唰’的抽劍,遙遙一指:“給本少爺打。”

這句台詞他喊了十多年,但十年中這句話沒有一次喊的這麼大這麼激動。左右家奴得了令能說啥?操著棍子上唄。

在長安城權貴子弟就沒有沒打過架的,跟隨權貴子弟的下人就沒有少過架打的。眼看著對麵的車夫操著棍子就衝了上來,丁三兒都有些嚇傻了。好在還不真傻,知道主辱臣死這麼個意思。哇哇一叫就朝著許家的車夫衝了上去,誓死捍衛郭家的尊嚴。

那邊倆身份對等的車夫相互對陣,這邊許昂也沒閑著。那是抽了劍就朝著郭善奔來,氣勢洶洶殺氣四溢。郭善發誓,他真感覺到了許昂的殺意了。

都說唐人武夫多,都說唐人尚武,郭善現在明白了。在這種習武風氣昌盛的環境下那些佩劍的人哪怕把劍當做了佩飾,但關鍵時刻還是能殺人的。再瞧瞧自己這邊,一根馬鞭不足以抵擋許昂的劍威,稍有不慎郭善敢打包票,他恐怕在許昂手裏五個回合都走不了。

年紀不對等,個子不對等,力氣不對等。

眼看一劍刺來,郭善‘啪’的揚鞭拍了過去。‘誒喲’一聲慘叫,那邊許昂一個踉蹌倒退一屁股坐倒在地。郭善站在車轅上雙眼一亮,看著許昂肩膀上的鞭痕嗬嗬樂了,瞬間恢複了神采,咬牙切齒:“還敢持劍殺人?豈非無視我大唐律法?”衝周圍人拱手,說:“街坊們都瞧見啦,這惡少先前停車攔路,害的我的馬車險些翻倒。後他家馬夫又來毆打我家的馬夫,直到現在,這惡少非但不阻止他家下人的惡行,反而還持劍想要殺我。小子是無奈才奮起反擊的。”

說上這麼一句開場白,是因為郭善看見東麵走來了一隊金吾衛了。這一句話是說給金吾衛聽的,因為郭善絕不想吃金吾衛的板子。

許昂是坐倒在地,自然沒看見金吾衛的到來。看見郭善站在車上假模假樣的說著一番大義凜然的話,氣的又站了起來。明晃晃的劍讓人生寒,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咬牙,指著郭善:“你是哪個府上的?我許昂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哪個要在長安城裏殺人哪?”忽聽一聲響,從人群裏傳來。

“讓開讓開,金吾衛遜街,誰敢阻攔?”呼啦啦一群看戲的人讓開,一隊披甲持械的衛兵闖了進來,為首的一個青年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雙目一掃,一眼瞧見了許昂。

許昂誰啊?長安城的惡少,沒少在長安城惹麻煩的,他怎麼會認不得?

再一瞧郭善,有些陌生,但那衣裝和那副無懼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但長安城有頭有臉的貴公子自己認識大半,眼前這小少年既然自己不認識,那麼想來也不怎麼尊貴。

“許昂,你敢背地裏下刀子,須知道我房俊劍下不留情。”忽聽得人群裏一個囂張的,難聽的嗓音響起。

曹參軍怒了,這是誰這麼不長眼看見自己在居然還敢出來咧咧啊?

掃眼一瞧,嗬,這不是魏國公家那位惹禍連連的房遺愛嗎?哎喲,怎麼四皇子也在?還有河間郡王家的二公子也在?眼睛一掃,長安城裏有頭有臉的幾位全出現在這兒了。這幾位哪一個身份不夠重的?尤其是四皇子,看他跟房遺愛站在一起,再瞧房遺愛對許昂的敵意,曹參軍不傻呀,就知道馬車上的那位恐怕身份也沒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