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後的十多天是郭善過的最快樂的十多天。
因為王蘇蘇、寧姐兒和唐綰在的緣故,恍惚間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郭善這才曉得唐綰跟唐儉沾親帶故,一直住在唐家。
除了前幾天唐綰偶爾來看望郭善外,後麵最多也就來上一兩封口信兒,詢問郭善身體狀況如何。因為畢竟是女孩子,且唐家也有那許許多多的規矩,她不可能沒事兒就往郭善這邊跑。
等郭善徹底病愈後,又不得不開始去梨園上值了。
陽光明媚,十天調養下來的郭善神采奕奕。坐在馬車裏,閉目打盹兒,滿腦子想的是最近十天裏的開心事兒。
因為到了貿易最盛的季節,長安城的街道閑的有些擁堵。馬車在街道上奔走時停了好幾次,到了後來幹脆在路口停了下來。
閉目養神的郭善皺了皺眉,問郭府的車夫道:“怎麼回事?”
車夫回話:“老爺,前麵好像在吵架。”
郭善一皺眉,道:“是誰跟誰?”
車夫回話:“好像是個外來玩兒雜耍的人不知道得罪了哪個府上的少爺所以起了衝突。”
郭善聽言,道:“不用管他們,繞過去就行了。”
事實上,作為整個大唐人口最多,流動人口最大和販夫走卒最多的長安城每天大大小小的糾紛發生的就不知道有幾百起。要麼是胡商跟客戶,要麼是胡商跟胡商,還要麼是因為其他雜七雜八小事引起來的糾紛。
雞毛蒜皮的事情到處都有,這些都有各司的官員在管,郭善管不了也沒那閑心去管。
他今兒心情正好著呢,不想惹事兒。
可臨了,馬車還是沒動。
郭善皺眉了,問:“怎麼了?”
車夫回話聲中帶著苦澀:“老爺,似乎咱們過不去了,人太多了。”
郭善皺眉,掀開簾子一看,就看見不遠處圍著的人堆裏有兩個青袍的小廝正堵著一個布衣少年去路,對著布衣少年說著些什麼。然後郭善再仔細一看,兩個青袍小廝後麵是一個胡服的少年。郭善仔細一看,可算認出了這穿著胡服佩短刀的富貴少年是許昂了。
這廝不在家好好呆著,在這兒幹什麼?
郭善看了穿著胡服的許昂一眼,又看了看許昂的兩個下人堵著的那個布衣少年一眼。
這布衣少年穿著很平常,看體型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被許家的小廝堵著了也不說話,就是默默的勾身去撿地上不知道被誰踢了一地的表演道具。
說是表演道具,玩兒雜耍的能有什麼表演道具?無非是刀槍棍棒那些玩意兒罷了。他背上背著箭筒和一張長弓,腰裏撇了一把唐刀,腰間栓了棉繩套鎖。木質的武器架就放在街邊,上邊掛著一杆銀槍、兩根鐧,一支棍...
那木質的武器架寬就有一丈多,上麵足足放了十來個兵器,加上他身上的。尼瑪,果然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皆全,讓郭善好一陣無語。
雖然這少年的一身行頭讓郭善無語,但卻也沒覺得有什麼。
玩兒雜技的嘛,肯定需要表演的道具啊。哪怕道具太充分了一些,你也沒道理指責人家什麼啊,可你許昂是怎麼回事兒?堂堂官二代,怎麼欺負起了人家一個靠賣藝掙錢的人?
看了看天色,郭善也不太想管了。
一場大病後他懂事了不少,知道自己這一年不能再向去年那樣胡鬧,踏踏實實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兒就行了。
讓車夫繞路而行,趕快往皇城趕怕耽誤了上值的時辰。
車夫這才勒轉馬頭,往回走,準備從另一條街去。
但馬車奔行不遠,那邊卻衝突了起來。
布衣少年麵對小廝的辱罵並不動怒,卻在彎腰撿地上的劍時發怒了。因為那劍鞘被許家的小廝一腳踩住。
布衣少年眉頭皺了皺眉,陡然發力把劍一提。許家小廝腳沒踩穩,趔趄的往後跌倒。
站在兩個小廝身後的許昂大怒,雙手一揮:“給我上。”
兩個小廝反映了過來,就衝著那少年揮拳衝了上去。
那少年見狀,並不後退。反而拿著帶鞘的劍就兩個小廝衝來的地上一趟,劍柄和劍鞘末端勾住兩個小廝的‘小蠻腰’往後一拉。倆小廝一聲尖叫一個空翻跌倒在地,嚎叫了起來。
路人見狀,紛紛鼓起掌來。
遠處的郭善慌忙催車夫停下了馬車,也咧嘴樂了。
他對許敬宗一家子都不感冒,能看見許昂受氣他心裏自然也歡喜無比,他決定,先看一會兒再去上值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