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穀渾戰事之後,李靖等人已經述職完畢。賞財帛,品階的事情不必經由李世民勞心,自然由吏部和眾大臣商議了事。
加官、進爵等一應賞賜並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敲定的。裏麵還有許多東西需要運作,也有許多事情需要多方斟酌。任誰都曉得,這一次吐穀渾出戰後對於李靖這一類賞無可賞的人來說沒有大用,但對於那些後起之秀,或者是自己的門生乃及自己的子侄輩的人來說確是進入朝堂或是掌握兵權的機會。
所以,但凡這種時候誰都不會放手。能爭就必須要爭,權利掌握在自己人手裏總比掌握在別人的手裏要好。哪怕自己不貪權,但為了子孫後代計,那也絕不能讓大權旁落。
又是一場明爭暗鬥的較量,原本裏麵不太可能摻和郭善啥事兒。但是即將要成為李雪雁之夫的郭善也算是有了背景了,而身為郭善的丈人的李道宗,有能力且也會想辦法給郭善把利益最大化。
就在郭善半醒半醉的跟房遺愛等人在朋來閣說笑時,同樣也有人聚集起來飲酒取樂。那是長孫詮的宴會,一場已賞詩為名的宴會。邀請來的是李麗質,至於他邀請李麗質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同來的還有許昂等人,而李麗質那邊同來的還有李雪雁等人。當然一場宴會不單隻有眾公子哥有參加,還有一些文人才子。
一場詩會,端得是熱鬧無比。許昂也在這其間遊走,結交比自己更具實力的權貴。
一場討論下來,難免談及到自己的朋友,以及長安城最近所發生的事情,乃及吐穀渾戰事。自然而然的,也有談到郭善。
談到郭善,李雪雁自然是臉色羞紅的。談到郭善,長孫詮沒覺得怎麼,但許昂卻是臉色十分不好看。
再想到當初自己家苦苦想娶楊氏,中途被郭善橫插了一腳。到了後來蕭家悔婚,自己得意甚至有些忘形。可眼看自己要成事,郭善要出醜,楊氏卻不見了。而郭善,卻又成了李道宗的乘龍快婿。
許昂的城府不夠深,心胸自然也不夠大。見有人對郭善或褒,或貶,他難免是要插嘴。但一插嘴,發現滿堂中認識和不認識郭善的人似乎都對郭善這個人不怎麼喜歡。許昂才發現,原來郭善這麼不討人喜。
頓覺精神一振,有意無意詆毀之語出口了。他先是吹捧郭善有萬貫家資,然後又說郭善沉迷酒色。既說郭善背信忘義,又講郭善為富不仁。這麼一講,李雪雁怒則怒矣卻將信將疑。
所有的人都噤聲了,暗想這姓許的是跟郭善有仇?如若不然,明知道李雪雁跟郭善有婚事傳出他還會這般說郭善?
... ...
宿醉而歸,郭善進得郭府時天色已經很暗了。他少有能這麼痛快喝酒的,然而痛快喝酒則少不了一番被人嘮叨。
小悠給郭善燒了水想讓郭善醒酒,但那水喝下去後反而更加醉了。
寧姐兒看著郭善,暗想這廝是不是有心事兒?
郭善有沒有心事兒她無法管卻也懶得管,暗想恐怕郭善見王蘇蘇要走,心裏隻會不太好過吧。或許也是,如果讓自己獨居長安城自己也絕不會好過,要不然王蘇蘇要走自己會緊隨?
讓小悠前來照顧,不久王蘇蘇過來了。
醉夢中的郭善是大抵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的,但似乎是跟自己辭行。
郭善歎了口氣,說:“你是不是惱我,要不然我剛回來就走?”
也聽不清楚王蘇蘇怎麼回答的,郭善又說:“你們都走了,往後我怎麼辦?”
這話說的可憐,原本想來也是。郭善哪怕真實年齡算起來也不算是個飽經風霜的,再加上穿越而來蘭州大變他整個人就已經不可能有安全感了。哪怕是來到長安後,也一直覺得與大唐格格不入。郭善是曉得王蘇蘇是個不俗與人的人物,不可能做愚婦。但隻要稍微自私一點,郭善就不可能想王蘇蘇離開,更何況寧姐兒也跟著離開。
稀裏糊塗的跟王蘇蘇聊了很久,王蘇蘇歎了口氣轉身跟小悠說:“你家老爺現在醉醺醺的,說話是驢唇馬嘴,你先照顧他好好休息吧。”
小悠點了點頭,然後端著水又來給郭善喝。
郭善是醉在床上半清醒半糊塗的,小悠有些擔憂自家老爺,然後上去給郭善喂水。摟著郭善起身,將水湊到郭善嘴前。
淡淡的香水味道入鼻,郭善有些意亂情迷了。小悠給郭善喂了水後將郭善放在炕上,自己才出了去關上了屋。而郭善則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心裏總有一種躁動。
思前想後也沒想出些什麼頭緒,翻身下床咕嚕咕嚕灌了一口水仍不覺得解渴。他無奈出了屋,才發現人幾乎都睡下了。
漫步走上庭院,看了看西邊廂房和東麵的偏房。郭善琢磨著,砰砰心跳往西邊廂房走。這廝喝了兩杯酒,賊心大起。那骨子裏的躁動壓抑不住,平常一點兒不敢做的事情這一刻是絕對敢做了。不知道是酒後亂性,還是酒後借機亂性,反正他是心懷鬼胎的往西邊廂房走。他曉得,王蘇蘇和寧姐兒來郭府時那西邊的廂房一般都是安排與她們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