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少卿已輔助太常卿為職,其手中權力甚大。然而如同協律郎一職一樣,太常寺少卿同樣有兩個人來分別擔任。好處是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能夠更快更好的解決事情,但壞處則在於同樣擔任兩個同等職位且都是太常寺權要官職的人難免產生矛盾。如果說兩個太常寺少卿任職以來沒做過爭權的事兒,誰會信?
蕭瑀在時還則罷了,因為這位蕭老大人是太常寺的最高長官。兩個太常寺少卿無論服還是不服,都不敢做的太過火。但現在蕭瑀將撇去太常寺的職位,那麼蕭瑀的原本職位就成了下麵兩個太常寺少卿所覬覦的肥肉了。
鬥爭的兩個少卿本來在蕭瑀在位時就鬥的水深火熱,而蕭瑀的離開則徹底讓他們的鬥爭白熱化開來。在這個時候,原本就站隊的,或者是如郭善這種沒站隊的人非要選好站隊不可。等兩個太常寺少卿中其中一個已勝利者的姿態上任太常寺卿後,再站隊也就遲了。
少卿升為卿,正四品跨入正三品,這可是個大檻兒啊。所能收獲的不僅僅是權力得到擴張,俸祿得到提高,也代表終於走入權貴中心,甚至於出任宰相這種事情也不是幻想了。所以太常卿這個職務不僅關係到楊、洪兩個少卿的前途,也關係到下麵人的前途。
郭善這個時候如果站隊,支持其中任何一個,等他們成功升任太常卿後就能跟著得道升天。但若站錯了隊,麵臨的就會是敵人成功後接下來對自己等人的打壓。
郭善在想,是不是該站隊了?然後又搖了搖頭,未必非得站隊。再深入一想,如果梁有良跟那個楊少卿真的關係很好的話,那自己這個時候幾乎是已經站隊了。無論那位楊少卿最後是否升任太常卿一職,自己都肯定會遭到打壓。如此一來,自己似乎隻有去巴結那個別人不看好的洪少卿去,或可有生路。
與此同時,王助教一臉苦澀的走了進來道:“大人,這是被駁回的文書。”
郭善一愣,好奇的看著王助教那玉臉上哭後的殘妝,問:“你怎麼哭了?”
王助教並不說話,而後郭善接過文書看了起來。緊接著他愣住了,最後勃然大怒的‘砰’的狠狠拍了拍桌子問道:“這是幹什麼?幹什麼?他姓楊的有什麼資格來指摘我所呈上去的考詞?須知道我這個梨園令不是他分管的官署,就算是要指摘我也該是洪少卿才...”
郭善忽然不說話了,看著忍不住直委屈的王助教,郭善猛然醒悟。他重重的一拍桌子,然後才頹然坐在了座位上道:“太常寺卿的位置之爭上,洪少卿向楊少卿妥協了?...這,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楊少卿哪兒來的權力和機會對我指手畫腳...”
太常寺中,太常寺卿之下分有兩個副職太常寺少卿。但太常寺機構龐大,下轄的不光太樂署、鼓吹署、太醫署、太卜署等官署。而理論上而言這些官署隻要是太常寺少卿都能管轄,但事實上每個太常寺卿都會將各官署分為兩個部分由手底下的兩個太常寺少卿分管。
以前有關樂器方麵的官署均歸洪少卿管轄,而郭善這個梨園是由洪少卿直接管理。但今天他已梨園令的身份提拔王助教為助教博士的申請卻被楊少卿插手,別說一般情況下不應該這樣,更何況這種鬥爭本該激烈的時期?
郭善恍然了,唯有一個解釋就是,洪少卿妥協了。他自覺爭不過楊少卿,未免將來楊少卿成為太常卿後對他進行打壓,所以幹脆把自己,也把自己底下的人都賣了。而郭善,很不幸的撞在了槍口上。
“是我害了你...定然是梁有良對我頗懷恨意,在楊宗那兒告了我的黑狀。這楊宗以私廢公,又想拿我立威,故此才把我送上的考績駁回。隻可惜,卻連累了你...”想到了之所以被駁回的可能性,郭善隻能既是憤怒又是無奈的向王助教略含歉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