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外麵有一群流棍圍住咱們了。”
郭善和杜荷仍然茫然的坐在馬車內,而外麵的車夫慘叫中急急回話。當石頭和棍子從外麵扔進馬車裏,相繼而來的是雞蛋和菜梆子。戰況激烈如斯,壓的郭善和杜荷在馬車裏露不了頭。
好家夥,一幫不知哪兒來的地痞無賴就地取材。從小攤販那兒奪了人家推往集市賣的菜就往馬車裏砸,一時間鬧得雞飛狗跳。那些小攤販哪裏肯讓養家糊口的糧食被這幫流棍糟蹋?紛紛上前阻止,但也阻止不了。
耳邊是鼎沸的吵鬧和怒罵,郭善反而鎮定了。心裏尋思,對方這是特意來找我的?但到底是誰來找我的麻煩?
郭善仇家很多,而且全在長安城裏。不說早就結怨的許昂、李茂。就是太子李承乾也被他坑斷過腿,自然少不得最近結識的仇家永嘉公主...
仇人太多了,都數不過來。
這些流棍是仇人們尋來報複自己的?想讓自己被打死還是想直接把自己打殘?
“郭善,怎麼辦?”杜荷看著郭善,聲音裏帶著憤怒和憋屈。
他杜荷可是長安城中有名的紈絝,什麼時候被一幫流棍欺負成這樣過?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況且,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很無辜,挨的打很是莫名其妙。
“要不,咱們衝出去?”郭善問。
杜荷‘鏘’的拔劍,一臉不忿道:“某何曾吃過這等大虧?今日若不將眾賊當場拿了,往後豈能再在長安城中稱雄?”
他慣於自稱為‘長安虯髯客’,自命不凡,寧可丟掉卿卿性命也絕不肯向人低頭。當即持劍一步跳出馬車去,怒目圓睜時喊了一句‘好賊子,可認得你家爺爺手裏的寶劍?’。
那邊流棍首領咧嘴樂了,哼道:“你曉得你家寶爺麼?你家寶爺聽說你十分囂張,今天要用你的腿來給你一番訓誡。”
他將手虛空一揮,一幫流棍上去就撕扯馬車上的杜荷。
杜荷將劍一揮,落刃生輝,劃出一個半圓來攝退眾人。
裏邊郭善喊道:“快打馬跑啊。”
杜荷聽到了郭善的話沒去搭理,而旁的流棍們卻沒聽到郭善的話,更沒去管。
領首的青年流棍見杜荷手裏寶器鋒利,臉色就是一沉。他一抬手,指著杜荷喊道:“把這個姓郭的小畜生給我拿了。”
趁著杜荷不備,一個尖嘴猴腮的小痞子從馬車後麵竄出,聽到了青年流棍的話後喊了一句‘給爺下來吧你’,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直接抓住杜荷的衣角一拉。杜荷怪叫一聲,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眾人一擁而上,直接把杜荷按倒在地。就棍打腿,又老拳相加,瞬間把杜荷給淹沒了。
馬車裏的郭善從簾子隙縫中看的清清楚楚,心裏不禁一陣膽寒。這姓杜的平常不是總一副牛裏牛氣的樣子嗎?怎麼拿了劍還一個回合都沒到就被人家給直接拿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但凡是講點氣概就不該棄他而去。但郭善卻完全沒有下馬車去救人的想法...姥姥,對麵的人完全就是衝著他來的,這是把杜荷當做他來打了。自己這個時候出去,被逮住了不死也得脫層皮。更重要的是,脫層皮後也拿這幫流棍沒多大法子。
長安城可不缺要錢不要命的人。常有地痞替人殺人後,拿了銀兩就遠走他鄉的。這一類人,自稱遊俠兒。
郭善可不想跟這幫亡命之徒打交道,否則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誰手裏的。
也不用他喊一聲‘駕’,那邊馬已受了驚,拔蹄就跑。
郭善在馬車裏還沒做出什麼反應,人一個踉蹌摔在馬車裏。
無人駕駛的馬車飛竄出去,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那邊青年流棍卻不搭理,他笑道:“把這姓郭的腿先卸了,咱們立刻逃跑。”
眾流棍得令,然後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道來。那自稱‘寶爺’的青年流棍從不知道哪個商販手裏拎過來一條小馬紮,緩緩走到杜荷跟前。獰笑著揚起手裏的小馬紮,就要狠狠砸杜荷的左腿。